“是。”清流回了一声。
萧展转身走下台阶,又回望了一眼。他记得,在熟悉的场景里,她曾问他:“太子殿下,昨晚一直喃喃细语,可是做了什么梦?”
然而,萧展毫无印象。哪怕她说他念到谁的名字,他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梦见过谁。
就是从那时起,他觉得李琢石的小问题越来越多。他不耐烦女儿家的小心思。他不喜欢豪迈的女子,同时也不喜欢细腻的女子。她似乎一下子同时拥有了两种个性,皆是他不喜的。
萧展收回了视线,走出了殿外。
出了几步,他说:“给皇妃安排几个宫女和太监。没人陪她说话,这里太冷清了。”
“是。”清流听令,没有多嘴。
前几日,朱文栋直来直去地问:“皇妃不是逃走了?怎么是生病了?”
因这一句话,皇上对其避而不见。清流看在眼中,关于皇妃的一切,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离宫也好,抱恙也罢。
总而言之,皇上见不到人。
几天以后,朱文栋有急事禀报。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萧展才允了。
“皇上,臣知罪。”朱文栋见到新帝,立即跪下。
萧展瞥他一眼:“平身。”
“谢皇上。”朱文栋起身,却也像清流一样,躬了半截身子。
“什么事?”萧展这几日不想见朱文栋。自从皇上出殡那日开始。朱文栋就没有给萧展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都没有。萧展懒得见。
朱文栋说:“皇上,有慕锦的消息了。”
萧展抬眸。比起听到慕锦的行踪,他更想听另一个。但哪里也不见她。“他在哪儿?”
朱文栋:“据西埠关城军回报,慕锦入了西埠关。”
“西埠关是甄皇后的家乡,他去那里也不稀奇。”
朱文栋低了头,眉头紧皱。他以为,皇上会在意慕锦的去向,可听这平淡的口气,像是对慕锦失了兴趣。“皇上,是否要派刺客前去追杀?”
“追杀则不必,追捕确实必要的。”萧展靠在椅背。
“是。”
“他走火入魔一事如何了?”
“城军回报,慕锦的眼睛蒙有一张帕子,确有眼疾,有时也坐轮椅代步。”
“派人将他带回来。”萧展笑了:“朕想问问他,当朝廷钦犯是什么滋味儿?”
“是。”朱文栋转身要走。
萧展唤住了:“朱文栋。”
“臣在。”
“别把慕锦杀死了。朕近来对什么事都缺乏兴致,忽然盼着这一乐趣。待登基大典结束,朕要好好款待他。”
“臣领命。”
第90章
越往西北, 山林越消瘦,只见光秃秃的挺立树丫。
长啸的西风简直要将苍天都给掀掉。
没有入西埠关之前, 徐阿蛮搓着手, 跳了跳,和慕锦说:“到了我的家乡, 二公子就可以见到比京城更高阔的晴空了。”纵然寒风瑟瑟,她脸上也洋溢了归乡的微笑。
慕锦用自己的手给她暖手:“嗯。”西北的房子不及京城的密集,自然是高爽而辽阔。
商队停在山边歇息。
徐阿蛮张开双臂, 站在黑空之下,乌沉沉的云朵仿佛能将这具玲珑身子吞噬。她笑喊:“西埠关,我回来了!”
慕锦手指勾动眼睛上帕子,顺着声音走去:“可别跑了。”经过乌漆麻黑的这些日子,他耳力极尖。
“哦。”她回来了。
在酒馆和周觅海说完那一番话, 徐阿蛮不再比较二公子比寸奔更为出挑的是什么。
她欣赏二公子蔑视皇权时的傲气, 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