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
果然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他默默想到。
画像的另一侧还放着一把年岁已久的古琴,琴身斑驳,生锈的琴弦还断了两根,像在静静地拨动着陈年往事。
不是什么好琴。
只是很普通的一把伏羲式琴。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
萧思没再继续看,他牵着女儿的手向前走。
他走到第一幅画前,画作右下角的信息只有叶朗的名字。
这幅画没有名字。
画的是一片黑色的湖。
明明是油画,却画出了墨迹流淌的感觉。
他看到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怔住了,如果说季维的画带给他的感受是惊艳,这幅画是彻底的震撼,即便他自己也是个画家。
世界上从没有这样风格的画作,站在这幅画前的人会不自觉地被画吸引,像是触及到了叶朗的内心,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洋的内心。
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渴望都毫无保留呈现在了看画人的面前。
纯粹的赤子之心。
“爸爸,你怎么哭了?”
女儿天真无邪地问。
“我哭了吗?”
萧思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落泪了。
为这个素未谋面的画家。
他沉默地看着画,这样超前的风格注定在那个年代是不会太多人接受,叶朗的一腔才华都埋没在柯里斯的山巅之上。
说不清是山巅更孤独还是叶朗更孤独。
还好。
那个有惊世之才的叶朗,那个一辈子籍籍无名的叶朗,亦或是那个病死在异国他乡的叶朗,终于因为季维大放光彩。
本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那把琴是维维爷爷的啦
琴与画
两个故去的人终于以这种形式再次重逢
他们两个人是真正的知音
林逸秋不配
第一百零二章
不止是萧思。
郑主任看着这些画,终于明白了季维他们的小心翼翼从何而来。
叶朗的名字注定在艺术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下次展出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他当机立断把一周的展览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月。
第一天,画展上只有寥寥几人。
第二天,数百人。
第三天,上千人。
……
到第四天,美术馆外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如果细心观察,其中不乏知名画家,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带着几分郑重,不少人已经连续来了四天,可依然撑着伞在雨天里排队。
顾淮衣和助理也来了。
他实在想知道叶朗的画有多好。
国内几乎所有艺术类刊物都盛赞叶朗是近现代最好的画家,比较的不仅是国内,还有国外。
有拍卖行给叶朗的画作估过价,一幅至少五千万起,那就意味着继承叶朗所有画作的季维身家达到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