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有点生气了,正想开口呵斥,没想到这名清洁工弯下腰,拉开了旅行袋。
哗地一声
拉链划开了。
应关霄惊讶地发现袋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而是齐齐整整地装着五千面值的卢布,视觉上极富冲击力。
“画卖出的价格是九百八十万卢布,这是收据。”
这名深栗色头发的清洁工把收据递给季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拿了一万八千卢布给孩子交学费,剩下的是九百七十九万八千零两百卢布,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是真的觉得很抱歉,一直在鞠躬道歉。
季维的目光落在满满一旅行袋的卢布上,怔了片刻。
一万八千卢布折合成人民币不过一千多块,其实她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这个地方,足够买家小店自己经营。
可她还是选择继续在这个酒店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清洁工,只拿了一万八千卢布交学费心里便十分不安。
清洁工看到季维看着旅行袋,补充道:“因为买家给的是支票,从银行取钱费了一些功夫,兑换的都是最大面值的,存到银行也很方便,没经过您的允许卖了画对不起。”
她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我没关系。”
季维轻声开口:“不过下次不要了。”
他自己是不介意一张废弃的画是被丢子垃圾桶里还是高悬在美术馆里,但其他人想必是介意的。
“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清洁工提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她向季维鞠躬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她问了一句:“我能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吗?”
“季。”
季维只说了自己的姓。
“谢谢。”
清洁工默默记下,这才放松地离开了。
周围有不少人知道她的打算说她傻,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孩子还不多攒点钱。
住得起这个酒店谁缺一千万卢布,要么送上门人家也不一定会要,要么直接送她去警局。
可她觉得,正因为孩子没了爸爸,才更要脚踏实地地挣钱,不能让别人瞧不起。
但她确实担心那位年轻的画家不肯收,他的目光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除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因此她才去银行全换成了现金,直接放到门边就好了,也不需要问银行账户。
她祝愿他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画家。
她乘电梯到了五十三层,重新投入繁琐的工作。
而应关霄把酸乳端到桌上后,替季维把旅行袋提了进来。
他还是不相信有人能抵住诱惑,一张一张地数。
数了快一小时,发现还真是九百七十九万八千零两百卢布,一张也不少。
“柯里斯人还是挺淳朴的。”
应关霄不禁感慨:“就是治安差了点儿。”
他数钱的时候,陆慎行已经吃完一份酸乳了。
应关霄见陆慎行的神情淡淡的,他记得陆慎行下午打了个电话,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慎行不置可否。
应关霄心道果然,难怪说不用处理了,偏还一句口风也不露,他不满地说道:“这两份酸乳都是我端给维维的,你怎么吃了。”
季维正低头专心吃着酸乳,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很浓郁的鲜奶味,入口即化,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抬头。
只听见陆慎行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维维的不就是我的吗?”
季维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应关霄:……这地方没法呆了
*
而柯里斯当地的新闻报社,一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