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放下手机,在睡着的季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了句。

“我也是。”

庆幸你也是。

无比地,庆幸。

*

季维早上醒来时,陆慎行已经出门了。

很普通的一天。

温暖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把床上的被子晒得暖烘烘的,黄伯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他闻到了青菜瘦肉粥的味道。

他走下床打开手机。

他爱豆发了条微信。

【陆慎行】去柏林参加开幕式,得明天回来

【季维】好

电影节一共持续两周的时间,除了主竞赛单元,在此期间,也会放映新生代导演与演员的片子。

虽然柏林电影节不像奥斯卡需要投入大规模资金宣传造势,可或多或少也会考虑到片子的知名度,有条件的情况下都会进行宣传。

这次柏林影帝的角逐竞争激烈,他不想给他爱豆太大压力,因此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加油”。

忽然,他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是……徐声。

他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徐声不是已经被拘|留审问了吗?

心头涌现上的强烈不安感让他没有通过徐声的好友请求,而是关掉了手机,准备走出卧室。

手刚刚扶上门把手的那一刻

手机又震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或者说,你在害怕,害怕我说出事实,可你确实病了,和我一样的病,也和你外公叶朗一样的病

他外公?

季维一怔,叶知女士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很少提到他外公,因为他外公在叶知女士五岁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三十多年不知所踪。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他回拨了电话,迟疑地问:“你知道我外公?”

“当然知道,央美的老师们都知道。”徐声笑了一下。

“叶朗是从偏远地方考上来的穷学生,那时候我老师刚刚当上央美的讲师,不仅照顾他衣食住行,还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了他。”

季维抿唇听着。

徐声的老师应该是林逸秋。

他从没听过叶知女士提起以前的事。

“可他是个疯子!”徐声的语气骤然变得急促,遍布着难藏的厌恶,他也没想掩饰。

“他拿着刀走上讲台,当着所有人的面划伤了我老师的手,人也不正常了,抛妻弃子活得疯疯癫癫,心里只有他的画。”

季维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外公是我外公,我是我。”

他说得异常笃定。

“真的吗?”徐声不置可否,“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不那么认为吧,不然他为什么会去拜访华南最知名的心理教授,他也觉得,你是有病的吧?”

季维呼吸一滞,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胸腔上,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指尖也捏得发白,但声音仍是镇定的:“是谁?”他爸爸吗。

“陆慎行。”

徐声的回答干脆利落。

“可惜你没加我微信,我手上有他和那位教授的照片,你也可以去问他,我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说谎。”他叹了口气,忽然说了句,“差不多到时间了。”

到什么时间?

一直到挂断电话,季维都是不安的。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他登上微博。

一条视频上了热搜。

视频是很老的视频了,画面十分昏暗,只能看清是一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