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所为,是还田于高潭府,是大好事。
这些她分一些,供她北进消耗,其余入税图,便是黄知府亦私吞几分,也够交税!
到时黄知府进临康述职,这可是了不得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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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
李乐训不顾夜深,直接差人去请黄一炳来对峙。
特意吩咐道:“他家里若是睡着了不开门,你就使劲敲,把那门给我拍得山响,我就不信他不来!”
一番话,匪气十足,把那下首坐着的赵松吟,吓得一激灵。
不禁心道,自己在这高潭城中虽是强人,但比之于这位通判的剽悍做派,不及万分之一。
他仰赖知府讨生活,哪敢得罪这颗大树!
李乐训见他不自在,便道:“赵大官人怕什么,黄知府来了,你只要听话,我给你撑腰,包他不怪罪于你。且等吧!”
赵松吟哪敢疑她,唯唯诺诺:“是,李通判说的是。”
小心坐好,再不敢乱动一下。
也不敢乱说话他不知李乐训提到黄知府是何用意,天地良心,他可什么也没供出去!
战战兢兢地等了半个时辰,也不知李乐训派去的使者说了什么,黄一炳竟真来了!
李乐训挥退左右,起身关好门。
堂中只余他们三人。
“黄大哥,你与这位赵大官人相熟吧?猜我如何认识他?”
赵松吟开始哆嗦起来。
黄一炳却不同他一般没出息,笑道:
“如何不相熟?赵大官人可是我们高潭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江湖上各类高人,都要受他号令,因此我们年年交上去的田税,都有他一份大功劳!小妹该与他交好!”
李乐训不同他兜圈子:
“赵大官人手下奇人异士,江湖任侠众多,你请他们假借我厢军名义,送那城外无处可去的灾民进莲口,这口黑锅我替你背了。”
“但凡事总讲究个礼尚往来,我送你这么大一份礼物,你也该有所表示。”
“我所求不多就请借赵大官人一用。”
黄一炳笑嘻嘻的模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要作何用?”
却轮到李乐训笑起来:
“这就不劳大哥操心了。你找赵大官人假冒我,不也没告诉我?我只能告诉大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倒不会给你泼脏水。”
“且你到时想知道,赵大官人难道不愿和盘托出?”
“赵大官人,你说是不是?”她还不忘点一点赵松吟。
赵松吟,本来只是听,心中忐忑万分,不敢多嘴一分,两股战战,乍一听提到自己,恨不得立时聋了过去。
他谁都不敢得罪,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两只眼睛偷偷瞟向黄一炳,希望知府相公能看在他尚有用处的情况下,为他出声解围。
这当然没逃过李乐训的眼睛:“看来赵大官人已迫不及待了,黄大哥便应下他吧!”
赵松吟急得盯住黄一炳,渴盼着他能说些什么。
奇怪的是,黄一炳这时却突然松了口,又挂上一副笑模样,从容不迫:
“你找赵大官人,问我作甚。他应不应你,是他自己的事情。”
李乐训本也不用征求黄一炳的同意,专门叫他来,只是吓一吓他,便拍拍赵松吟的肩膀:
“听见了吧,待天亮以后,你便调派最顶尖的人手给我,带我去挑些难民回来。”
这时她倒不再念着要去探究徐徵重返高潭的目的了。
她的军队,萨埵教的良田,哪个不比徐徵的秘密重要。
即便他密谋对自己不利,她在此处有兵有粮,能奈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