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出错的,你尽管去回复你的坛主。”那教徒又道。

联想到徐徵那身奇异的装束,李乐训不难猜出,徐徵在此,并非新皈信众,乃是教徒。

她心中疑团愈发增加。

真是奇怪了。

徐徵不是也刚来此地?

她离开临康时,他还在好好地当着他那禁军点检呢!如何混进这萨埵教之中?莫非早有内应?

他既是教徒,如何要衣着褴褛,混在信众之中,随他们一道,观拜教主的止雨法会?不该担灵使之责,接引诸人吗?

萨埵教与青人勾结,徐徵与青人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坛主又是何人?原来这萨埵教之中,也不止灵使这一种官呢!

区区一个山野神教,人影不见得有几个,想当官的却不少!

17

徐徵不过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前来寻人的教徒。

原地目送余人的身影走远,他才返回照看李乐训。

李乐训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在此时有了出口:

“徐太尉,你可真是才高八斗,智计过人,三头六臂,日理万机,上能处庙堂忧天子之忧;下能探江湖乐草民之乐。”

“只是在下愚钝,想问问太尉一日,可是比我等常人,更多十二个时辰?”

“否则,怎能一面赈灾,一面陪这萨埵教过家家?还拜了什么坛主?瀚河支流决口,河水必要改道,一路上生出的流民,如何处置,想来太尉已经胸有成竹了。毕竟,我既见不着紧迫,也见不着慌乱,实在是有条不紊。在下佩服,心悦诚服!”

字面上确实无甚他意,语气却显得不阴不阳的。

她龟缩在洞穴之中,怕被人瞧见,只敢躲在稻草柴堆间的缝隙里。

头上身上,沾满了草灰树屑,扎得她浑身难受。

话里便难免带上怨气。

徐徵当然听懂了她的讽刺。

他却不反驳,垂眼静立。

李乐训最见不得他做出这般的姿态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好似她迫害了他一般!

心中火气越烧越旺,恶从胆边生,心下一横,伸手攻他下盘,扯住他的大腿,把人拖将起来,挟着他一齐倒在左手边的草垛之上。

蓬松的稻杆炸了出来,带着折断的梗叶,沙尘一般,扬在空中,掩住了二人的身影。

徐徵垫在下,李乐训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四肢张开,牢牢地困住他,不许他乱动一下。

徐徵的脸又红了。

这次,那张蒙面的黑巾,已在撕扯之间滑落下去。

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下半张脸,连着伸进交领里的脖颈,同他的上半张脸一般,云霞漫卷,碧空凝丹恰似织女打翻了妆镜盒,撒了满天的胭脂。

“李、李姑娘,男、男女授受不亲……”徐徵竟第二次结巴起来。

他感到嗓子阵阵发紧,发出的声音,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使他无端联想到蟾蜍,黏糊糊的嘴巴张开,鬼鬼祟祟地捕了蝇蚁,囫囵便往肚里咽。喉咙滚动,便传来咕噜咕噜的古怪响声。

他从来自诩君子,现下竟如此不知体面。

实在赧然。

李乐训双手撑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无所谓地冷嗤一声:

“男女授受不亲?我早就想问在临康时,我又不是没拉扯过你,也不见你如何。怎的今日偏像个黄花闺女待出阁?”

徐徵不敢对上她的目光,悄悄转开了眼,视线落在她的衣裳上。

她又扮做在北地时的样子,丁点不似南朝仕女。

粗结的麻衫,青布的外裳,与乡间农妇几无二致。只有那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