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心底甚至有些丧气。

她将信将疑地问:“坊门城门皆闭,太尉当真有法子?倘有法子,为何方才我送你出坊,不见你用?”

徐徵只答:“为官当以身作则,而事急从权。”

“去叫门,再备几匹马来。”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件信物,交予饶义濂,让他去寻城门官。

夜色深重,李乐训离得远,看不清信物的形状。

饶义濂领命,飞奔而去。

信物递到城门官手中,他只瞟一眼,便认出了饶义濂的身份。

他点头哈腰地牵出几匹马,又拨了几名卫士随行,将徐徵同李乐训二人,一路送到了渡口旁。

河水黑沉,风卷起浅浅的浪打在岸上。

李乐训勒马,翻身而下,一个猛子便扎到了水里。

徐徵正待说些什么,她的人影已消失不见了。

于此之后,便是李乐训刺杀董胜,火烧船队的种种。

只是,待她放过火后,见到岸上赶来的人马,立刻便要想到徐徵。

岸上密密麻麻的人,若非出于他徐太尉的手笔,还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她瞬间回过味来了。

为何是徐徵的手下来通风报信?他将人安排到二叔身旁,意欲何为?

报信的竟是个南人奸细?由此观之,二叔身边岂不都是董胜的人?董胜何时开始布置的?又何时与青人勾结?

以至于再见徐徵时,面上堪堪维持的体面,竟消失无踪。

二叔都不在了,她还客气什么?

不过,不客气归不客气,徐徵借她的兵,她也要用。

李乐训的动作十分迅速。

天色未晓,她便已提着刀,杀光了原先船上的叛徒,又整并瀚北军残部,与徐徵的人合为一路,借他夜里调来的战船,浩浩荡荡地往北而去。

而徐徵派给她的副手,正是她的熟人饶义濂。

*

李乐训走后,徐徵便仍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尉。

私放太尉府亲兵一事,遮掩起来也不难。

他们本就是他徐家的家丁团练,借别人的籍,挂着空衔,闲时吃饷,战时出征。

且不说无人查验,便是朝上当真有人要与他为敌,下手去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籍册里记录的,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名字,乃是当年的征来的新役。

征募苛刻,说是征募选拔,可战事连年,自愿应募的人远填不满缺口,自然就要强征。

寻常人家恐惧强征,便要想法子脱身。

有的买通征人的保长,叫换人顶替;而有的消息灵通,便直接托人到各地武备府里,交一笔保费,便可直接消去。

人头对不上,则由府里的相公们,自己想办法。

以是各位相公,仍照旧登上他们的名字,挂的却是自己手下的精锐,还能白得许多银钱,简直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若真收到了清查的风声,也能把籍册里的人抓来应付。

南边所有武将,皆如此运作。

至于上头掌印的士人正官,大多不通军理,便不愿究其因果。

而剩下极少部分,则与副印武将合谋,保持着这份心照不宣的秘密。

也非是所有人都贪。

只缘征来的新兵,皆是庄户,世世代代种田为生,又人饥马瘦稍有余钱的人家,都尽量花钱走脱了,遑论那些功名在身的书生老爷们,干脆就免了税役。

而余下的又都是犯人发配至此。

他们怎么会打仗?站在阵前,不临阵逃跑,便算是了不得的勇士了。

而前些年,南朝刚定新都于临康,与青人的战事不休直到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