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假意应下,日后还能悉知蛮子往南推行五剑叶的详细计划。她才好对症下药,及时阻止南边的汉人也是同胞,她当然该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被押解来临康,徐徵见她第一句话,就是讲这件事他尚且知道五剑叶该除,她难道要差过他去?
不过,徐徵可真是会猜!竟早早算好,对这蛮子使激将法,真能诱他帮自己把高潭通判的位置要回来!
接下来,便只剩面见天子。
最好也同他猜的一般天子无能,对蛮子百依百顺,无有不应。
她这是归顺了个什么破烂朝廷?二叔指望王师北上,他的王师没准还盼着青人南下!连五剑叶这毒草都管不住!
还是要快些重掌兵权。
高潭有粮有兵,够她往北去。
她一定要往北去的!
乌图得了李乐训的允诺,大喜,当即便邀她留下用饭。当然,也顺便稍上了徐徵。
青人作风粗犷,好酒色歌舞,二人一直辗转到夜深,才得以从宴上脱身。
李乐训酒量不如徐徵,多饮了几杯。走在路上,脚步有些飘忽。
街巷无人,徐徵怕她摔倒,想上前搀扶,又犹犹豫豫地不敢碰她。
李乐训便半眯着醉眼,拿食指戳他的胸口,含含糊糊地道:
“徐徵!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叫你算到蛮子要替我争官,是你侥幸,是你运气好!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说话了?叫我说中了?”
“哼,我就说,我比你更会猜!就猜到你心虚!”
“你不心虚,在那蛮子面前,你明明想碰我的手,为什么不碰?现在明明想扶我,又为什么不扶?”
“肯定是不敢……”
“我最聪明了!你没我、聪、明!”
“嗯。”
徐徵最终还是轻轻环住李乐训的肩膀,护着她往前走去。
只是因为再不接住,她真的要仰面醉倒了。
他的动作不敢太实,尽量减少挨蹭的地方,但仅仅如此,也足够胸膛里的一颗心,砰砰地狂跳了。
她用手指戳他的时候,力道是软绵绵的。
却似乎穿过了他的肋间,将心口戳塌了一角。那心一边跳,一边往外汩汩地漏着水。
她没说错,他确实不敢碰她。
他仍清楚地记得,在高潭封神的路上,他们同乘,自己鬼使神差地揽住了她。
又记起高潭知府的第一次筵席,她喝醉了,他抱着她回去。
实在唐突。
此等大罪,罪行屡屡。
不敢再犯。
50
李乐训见完乌图,便该面圣。
圣上正要设宴款待乌图,这场宴会,就是极好的机会。
她接了乌图的龌龊勾当虽只是嘴上应下,但也算是承诺。
乌图出于自身的利益,到时定会为她说话。
而高坐明堂的那位官家,已经沦落到连个小小蛮人使者都要亲身招待有了乌图帮腔,应当不会再为难她吧?
况且徐徵不是很会猜吗?
他对乌图的猜想,上回应验了,对天子的猜想,难道不该也应验吗?
要是他这次没猜中,那就都是他的错!
李乐训总记着徐徵说过,要帮她重返高潭,也总记着他的计划。
只是,他计划虽做得周全,一样惹她不高兴她尤其看不惯他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真是好生奇怪。
*
面圣当日,宫里焕然一新。
天子招待乌图的大宴,比招待她与叔父那两场,要盛大得多。
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