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晴说完,就退了两步,凛冽的冬风瞬间涌入两人身体指尖的缝隙,将刚刚那一点旖旎柔情吹散得一干二净。
任鸢抬起头,看到他还在朝自己笑,眉眼一弯,又是从前那样春风化水般的柔和。
他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宝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现在开枪杀了我,或者跟我回家,以后就乖乖听话被我关起来就好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亲自看着你,不会再给你机会到处乱跑。“
“哦,对,还有你爸爸的事情,是楚原跟你提到的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现在杀了我,不然你就把他忘了,以后只要想着我一个人就够了,肖雨兔也是,你爸爸也是,不要再去记不重要的死人。”
……
……不重要的,死人?
大脑像是空了一瞬。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先麻了。
子弹飞速划破空气的声音,震得她的耳膜都在蜂鸣。
而面前高挑的人影,摇晃了一下,朝后倒了下去。
最后一片碎片 < 碾碎芍药花(ABO 伪骨科兄妹 1V1)(蝉知)|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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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碎片
“哥……哥哥!”
理智在男人倒下去的那一刻瞬间回笼。任鸢膝盖一软,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摔倒在地上,碎玻璃划破了手掌和膝盖,她也顾不上了,踉踉跄跄地朝他爬过去。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一枪打在了任晴的腿上,粘稠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转瞬就把她的手掌染红。
血的温度,传到她冰凉的手上,热到发烫。
偏偏任晴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痛到毫无血色,额头也布满冷汗,却还在对她笑。
“这不是能做到吗。”
任鸢听到这话差点绷不住,“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得先止血,先止血才行……”
手僵住了,就算被大脑下了命令也抬不起来,她用力到把嘴唇咬破,才终于唤回手部的知觉,却还在颤。她使劲甩了两下,这才飞快抓起裙子撕了起来。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得先给哥哥包扎,在发现裙子用手撕不破的时候急得要命,抓起来用上牙齿又啃又咬,瞪着那双通红却已经哭不出眼泪的眼睛,刚刚才被任晴理好的头发又乱七八糟地散在身上,蜿蜒,扭曲,就像个小疯子。
嘴角蓦地被冰凉的指腹触碰到,她愣了一下,才看到任晴朝她伸出手,指腹也沾上了血。
还在问她:“鸢鸢,我的宝贝,疼不疼?”
鼻尖一酸,发热的眼睛更痛。
她抽了抽鼻子,摇头。
脑海中记忆的海啸还未停歇,连带着过去更多的,包括她记得的与不记得的回忆都被卷了上来。
她记得的,就算最开始任晴也因为切菜不熟练而伤了手,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让她碰过刀子。他自己受了伤每次都浑不在意,但是她只是磕到碰到,他都会很心疼。
她也记得,在她过去失眠的那么多个夜里,是任晴一整夜一整夜地陪她,她吃不下去东西,他便也不吃,最后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消瘦得更快一点。
还有,她不记得的,小时候捧着任晴的脸跟他说会永远喜欢他的是自己,在病床上,说“好”答应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也是自己。
结果先告白的是她,先承诺的是她,但是把一切忘记的也是她,逃走的也是她。
开枪的也是她。
酸软的牙,终于在裙子上撕开一条口子。
她手忙脚乱地撕出一条不规整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