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实道:“那个小男生说喜欢你的时候,我刚到。”
他那时刚刚走近,见他俩挺激烈的,便没打扰。
春好回忆一番,那他是之后来的。
她松口气,靠回座椅里:“那就好。”
他没听见就好。
秦在水却重新瞧她一眼。
他没明白,这姑娘究竟是怕他发现早恋,还是别的?
他看向窗外的阳光,良久,开口建议:“但春好,如果你有真心喜欢的男孩子,适当交往一下也没什么。不耽误学习生活就行。我只是你的资助人,你不用有负担……”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春好怔愣,脊背一下弹起。
她急切反驳,可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过于激烈了。
“我没有……”她直摇头,却不知如何解释。
空气安静少许。
秦在水瞧她那茫然的眼睛,配合凌乱的发丝,她看起来很是无措。
他话在嘴边凝了一下,没说出来,只结束了这个话题:“我随口一说。”
他微微点头,眼神挪开了。
春好心中一空,好一会儿,她才执着地、小声地说了一句。
“秦在水,我真没有。”
可惜,秦在水已经接过蒋一鸣递来的蓝牙耳机,他开始工作了。
-
车直接开去机场。
后面值机托运,蒋一鸣带着她。
春好第一次坐飞机,却提不起多少精神。她在宽阔高昂的大厅里就有些迷路,飞到高空,她也看不见脚底的江水和水田。
她甚至有些晕机,明明以前爬山爬树,从来不恐高的。可她害怕这种摇摇欲坠的失重感,唯一的对抗就是努力睡着。
落地时正是傍晚。
空姐温柔将她叫醒。
春好揉揉眼,窗外是彩霞漫天的停机坪,绚烂得好似一副油画。远处,飞机正安静地滑行。
北京已经到了。
春好最后一个出去,抬头,秦在水正在廊桥上等她。
他正插兜看远处的夕阳,余光见她出来,他转向她,等她走近。
春好赶紧过去:“一鸣哥呢?”
“他去转盘拿行李了。”
春好不知道转盘是什么,也没有问,她觉得自己现在脑袋就像转盘,晕晕乎乎的,耳膜也不舒服,总之有点难受。
她跟着他走出航站楼。
周边都是推着硕大行李的旅客,两人中间时不时有人穿过,春好再抬头,已经找不见秦在水在哪。
她看着人流如织的机场,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所适从。
也没有最初得知可以来北京时的喜悦。
她甚至有些恐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来的时候发生了太多事。
秦在水意识到人不见了,回头,才发现她留在了原地。
她站在人群里,时而伸头看花里胡哨的指示牌,时而对着错误的方向小跑几步,四下找他。
这些年他一直负责西南地区的扶贫研究工作,去了很多地方,一些山陲小城新修了火车站,却总有从更偏僻地方过来的、对指示牌迷茫的人们。明明没有人抛下他们,可他们就是被抛下了。
不知为何,秦在水看她伶仃一个,心里竟有些不忍。
本来他带她过来,是想她开心的。
于是,他走过去,伸手拉了她的手臂:“春好,我在你后面。”
春好立刻回头,她看见熟悉的面庞,眼睛亮起来,心才落定下去。
她下意识紧紧靠近他半步,小声叽咕:“我刚一抬头,就没看见你了。这里好大……我都有点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