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看她不紧不慢跟没他这个人似的,气急败坏:“个八妈,春好你有病吧!”

春好站到黄诗吟面前:“你嘴巴要是不会说话就撕下来捐给别人。”

“呵,你来劲了是吧?”那男生见是她,还是收敛了些,仅仅因为之前校运会,春好是女子组一千五百米长跑拿奖人里唯一一个不是体育生的。

他指着自己的后背,“哎哎,你看见没,都青了。我搞体育的,你把我搞伤了怎么说?”

春好:“哪伤了?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受伤没?”

她加一句,“不脱就是没受伤!”

话落,她甚至言出必行地边卷袖子边往前走:“你没手的话要不要我帮你?”

那男生停顿一秒,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他砸了下舌,似没找到应对的话。

反倒是走廊看热闹的同学沸腾了:“哇喔!脱衣服!脱衣服!”

“有女生要脱你衣服诶!乐死你吧!”

“要看体育生的肌肉!”

“脱!脱!脱!”

“……”那男生接不上话,回头吼一道起哄的人,“脱个屁啊!”

“妈的,老子开个玩笑都不行?”他看回春好和黄诗吟,指着逼近的春好骂骂咧咧,“滚滚滚,都什么人呐。神经病。”

“咦”有女同学怪叫着,“玩不起哦!”

那男生脸微红了,推搡一下身后同班的几个弟兄:“打铃了,听到没!回教室回教室!”话落,自己溜得比谁都快。

有人笑:“哪打铃了,明明还有五分钟才上课。”

“是脑子被砸坏了吧?”

“耳朵估计也坏了。”

走廊里大家捧腹大笑。笑过后,慢慢散开了。

春好这才回头,看向黄诗吟:“别理这种人,都是纸老虎,神经戳戳的。”

黄诗吟却微低着头,不知为何,她眼里闪了水光。

春好一愣,但她已飞快眨掉,弯唇笑:“谢谢好好。每次都是你帮我。”

“哦对,刚刚许驰来,说他晚上有事,不和我们吃饭了。”

她说着,两人一起走进教室。

现在两人座位分开,她坐在靠门的墙边,而春好坐在靠里面的窗边,横跨一整个教室,除了吃饭,都很难在一块说话。

春好走到她座位前的空座坐下,“许驰最近好像经常离校?”

“他要走音乐方向,离校应该是去学音乐了。”

春好点点头,也不觉意外,寒假一起上补习班的时候他就在自己写歌,虽然她不会欣赏,但她知道他是喜欢的。

“那你呢?诗吟你还没说你选文选理呢。”

“我……”黄诗吟低声,“我应该是要选理的。我妈说文科能选的专业不多。”

春好心下怔忪,好一会儿才点头:“哦,这样啊。”

她望向教室的玻璃,外面风摇树动,绿幕一样的苍天枝叶,光影穿透枝桠缝隙,灼灼而晴朗。

文理分科,也意味着两人以后不会再同班。

春好看着闹哄哄的教室、打闹的少男少女。

估计这些以为还能见很多面的人,这一辈子也只会见这一次了。

而每个人又有多少缘分,能再次遇见另外一个人呢。

春好张张口,还想争取什么:“可你不是文综成绩比理综好吗?”

“我妈不管这个。你知道的,她只要结果。她宁愿给我报无数个补习班,只要有她想要的结果。”她有些麻木地翻开课本,开始温习功课。

春好哑然。

她说:“可哪有不看过程,只问结果的?”

“我妈就是这样。”黄诗吟抬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