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火锅和菜端了上来,鸳鸯锅的汤底红白分明。
吴书记抹把脸,摇头:“没什么,吃饭吧。”
一餐饭有些沉默。
春好抿抿唇,她悄悄看眼秦在水,秦在水手从下面捏住她手,很轻地摩挲一下,无声说了句没事。
春好这才点头。
吴书记看见他们相交的视线,又觉得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难堪,至少他对她是真心爱护,也从始至终爱护了这么多年。
他心里五味杂陈。
吃完火锅,秦在水和吴书记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有春好一人涮肉涮得开心。
吴书记准备先回去。
秦在水说让人司机送他,县政府离商场不远,一来一回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他正好也能和春好在商场里逛逛。
吴书记看眼他们,春好气色很好,白里透红的脸,已经不是小时候剃寸头摸爬滚打的小人了。
他忽而目光一酸,同意了秦在水的安排:“你们逛一逛吧。我就先走了。秦教授,麻烦您了。”
“应该的。”
饭点后的商场,人少了些。
村伯伯的身影下了电梯,消失在乌泱泱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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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他们两个,往前走在明亮拥挤的商场里。
人多暖气也重,热的春好都牵不了他的手。
春好问:“你和村伯伯说了什么?”
她回头,即便已经看不见那个矮小的身影,“他从没这样低落过。”
记忆里的村伯伯厚实高大,总是爱夸奖她,夸她能干,夸她懂事,傍晚里夕阳西下,他打着手电筒,就这么牵着她回家。
可现在,村伯伯是那样矮小,变成了一张旧报纸。
秦在水:“我和他说,我们在一块儿了。”
春好心情也低落了:“我们在一块儿很难让人接受吗?”
“吴书记是担心你。”
她揪住手:“我知道,所以我也担心他。”
秦在水和她一块儿去二楼散步,这一层不是餐饮,人不多了,没有那么热。
他牵住她手:“没事,我后面还会去和他说的。”
春好点头:“嗯……”
司机送完吴书记,很快回来,接两人回酒店。
还是那个和万合合作时的酒店,这次她跟着秦在水去套房。
春好洗澡出来,她穿着酒店浴袍。
抬头,秦在水背对着自己站在卧室窗边。
两人在一块儿住了些时间,她知道他一有心事,就喜欢站在窗户前。
有时,她也会猜测他在想什么。
秦在水察觉她的视线,回头瞧她:“洗完了?”
她“嗯”一声。
秦在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红包:“给你的,压岁钱。”
前几晚他应酬多,回来要么她睡了,要么说不到几句话就去床上交合了,他都没来得及给她。
“我还有压岁钱啊?”春好惊喜,她赶紧小跑过去,接过掂了掂,“好厚啊,跟砖头似的,有多少?”
“不多,就一万。”秦在水说。
春好瞪大眼,忽而觉得烫手:“这还不多?”
秦在水不以为意:“秦家给小辈发压岁钱,一般都这个数。”
他松泛下肩,“我给加了个零而已。”
“……”
春好微噎,她忽而觉得自己也拿人手短了。
她打开看,红包没封口,但打开,封口处还有两行小字,秦在水的小楷。
【春好,展信佳。新年快乐。秦在水2019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