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以为他也孤零零,或者只有钟栎一个人能说上些话,但现在看,他从小长大的朋友也有一些。

春好想到那天站在山崖上,背影沉默苍凉的他。

她下意识拿脸蛋蹭蹭他肩头,她为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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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打了两局,侍应生开始上菜,牌桌停息。

吃完饭,秦在水他们转去沙发上,要开始聊生意了。

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家大业大,商业交集很密切。

钟栎带来了藏酒,美国纳帕的膜拜酒。

春好喝了一些,很惊艳。

秦在水也边喝边聊。

后面,春好有些困了。

秦在水带她去边上的茶室小憩,他事情还没聊完。

春好歪在贵妃榻上,秦在水拿了毛毯给她盖上才出去。

走廊钟栎在等他。

秦在水过去和他站一块儿。

钟栎给他递烟,他接过点燃。

钟栎笑:“都带来见好友了,是不是下一步得带去见老爷子了?”

秦在水仰头拉伸一下脖颈:“爷爷早见过她。”

钟栎微愣:“那是高中的时候吧?老爷子只怕还不知道你跟这姑娘在一块儿了。”

秦在水却说:“我的事,用不着别人置喙。”

他不欲聊这个,只说:“谈正事儿吧。”

钟栎便不提了,他说起朱煊的事。

“以前他洗干净的那些事儿,我重新在查,东村文旅那也盯着在。只是现在范凤飞替朱煊做事,朱煊大概率会拉他当挡箭牌。”

钟栎说着,看他一眼,知道他资助范凤飞很多年,甚至比春好都还早。

他问:“范凤飞要不要除掉?”

秦在水看着暗暗长夜,没说话。

他烟抽了一半,觉得没意思,给灭了。

灯笼红红,他站在这抹红色下,却说:“能保的话,保下他。”

钟栎蹙眉,但还是领命了,“行。”

他冻得很,不在走廊上站着:“那其他就按计划走了。”说完,转身进了包厢。

身后门一开一合,澄黄光源短暂铺亮一瞬,秦在水背影再度昏暗。

他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

他只穿着单衣,心口吹冷了,他才转身。

正准备推开房门,连廊前面的拐角出现声音。

应该是另一个包间有人出来说话。

“一群狗屁,都不把我放眼里。”范凤飞恨恨挂断电话,“秦在水来一次他们殷勤得跟什么似的,凭什么要我把净水器项目让给环科。”

“还说什么公平招标,不就是秦在水想把机会都让给春好。”

范凤飞气得咬牙,他闷头往前走,刚绕过拐角,他秘书最先看见秦在水。

秘书心一咯噔,他将范凤飞一拽,故意喊了声:“秦总。”

范凤飞果然抬眸。

他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秦在水。

也对,这四合院本就是他不计其数的私产之一,只不过是钟栎拿来经营而已。

秦在水抬眸看了眼这位秘书。

他记性好,见人过目不忘,自然记得这秘书之前是朱煊用过的。现在跟着范凤飞,不用想都是监控的作用。

范凤飞看着秦在水,千般不愿意却还是只能打招呼:“秦总。”

秦在水“嗯”一声:“在这边和人吃饭?”

范凤飞不说话,他低头提步,想绕过秦在水。

可真正绕过去了,又咽不下这口气。

范凤飞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秦在水:“秦总,也不知道您前段时间待在东村,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