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风声一霎涌入,混合男人清沉的声线:“好好,我到西达了。你下来。”

春好瞪大眼,她立马跑去窗边,可她这边只能看见酒店后面,以及一望无际的黑色群山。

她拿不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西达的?”

秦在水不答,他只说:“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春好毫无准备,她都说了不想再知道他婚姻的事情,他怎么还要来。

她赌气地喊:“那你等吧,反正我不下来。”

“好,我等你。”秦在水声音很轻很定,还有风雪里才有的模糊。

他抬头看一眼西达的雪夜:“你今晚不下来,明早总要下来;就算你明天请假,你后天也得工作;就算你这几天不工作,你也得回北京,我可以等到你回北京的那一天。只要你下来,你就会看见我。”

秦在水声音贴近了:“好好,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来不缺耐心。”

春好被他这低哑的声音给惊到,“你……”

她睫毛颤动,不知自己是被他这下马威的话气到还是怎么,她脸竟热了,对着手机大喊:“那你等吧。秦在水,我是不会下来的。”

她挂掉电话,抱着腿在书桌前龟缩地坐起。

她思绪杂乱,昨晚在后海被辜小玥一通污蔑后,她就神思恍惚,回家也不愿想任何事,连和朋友一起吃火锅都没有心情。

春好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想到自己要去洗澡。

她故意洗了头,用吹风机细细吹干,拉长时间,希望一出去,秦在水就给自己发消息说他不等了。

可一切磨磨蹭蹭做完,十二点整,她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窗外寒风砭骨。

他会在外面等吗?还是已经走了?或许在大堂?

他要真站一晚,会不会生病?

春好捧着手机,担忧起来,猜想秦在水站在风雪里的样子。

其实那样子她也见过的,他从前来江滩找她,两人还在初雪里吵过架。

那时她刚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没多久,一晃竟都五年了。

五年,她一共才认识他十年,他结婚的年岁竟就占了一半。

春好又想起白天看见的辜小玥的澄清,依旧觉得委屈。

却不知这委屈究竟是苦尽甘来,还是心甘情愿。或许都有,毕竟她喜欢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

春好还是不想下去。

她干脆上床,拿被子裹住自己。

春好翻来覆去,听雪子打着玻璃,她明明处在很温暖的室内,心却像在外面,在酒店楼下,和他在一起,寒风刺骨。

但她又觉得不会,他一个成年男人,不可能傻傻站在外面淋雪的。

春好收了心,关上灯努力睡觉。

但一闭眼,眼里心里,又都是那个旖旎的梦。

梦见她上次在西达,就在这张床上吻了他;而他也纵容,和她耳鬓厮磨,“好好,我资助你,我是开心的,真的。”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我跟你走。”

春好心跳得厉害。

再看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不会还在吧?可惜她的房间窗户看不到酒店门口那条路,她想看,只能走下去。

春好想了想,内心焦灼,还是套上羽绒服,穿好鞋子下楼。

出了电梯,大堂安静辉煌,没有秦在水。

她松口气,却又空落少许,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该耍脾气。

往外走几步,门外已经不是石子儿一样的雨夹雪了,雪花飘然,安静从夜空中落下,落在她眉间。

春好余光微闪,看见酒店前面的树下有人影。

她往那方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