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说着话,又跑到一边的甜品站去买冰淇淋。
春好不好靠近,有点像电灯泡。她仍站在街边,这儿是胡同小路,往两边尽头望,一侧通向西单商场,一侧通向灰色胡同。这边建筑都不高,夜色里却辉煌明亮。
秋风吹着她发丝。
忽地,有个穿玩偶服的人靠近了,递给她一张传单。
春好回神,下意识接过:“谢谢。”
她也不看,对折几下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找垃圾桶扔掉。
但玩偶不走,继续递给她第二张。
春好惊讶:“还给我?”
玩偶点头。
春好撇嘴,心里嘀咕这人真会偷工减料。
刚接过第二张,第三张又递过来。
春好没好气:“喂,你有完没完啊。再塞我就去你老板那举报。”
这回玩偶把“第三张”拿回去了,却把另一只手剩余的一沓递给她,一副“你快去举报吧”的样子。
春好才不接,她把手里两张也塞回去:“这两张我也不接了,有本事你取下头套啊。”
玩偶却不动。
身后,陈卓的声音传来,“许驰,你怎么又套上这玩意儿了。”
春好听见名字,她微愣,一时不确定是哪两个字。
她呼吸屏住,熟悉的少年划过心头,她又觉得不太能在这里遇见他。
“许驰?”她脸色凝固一下,眨了眨眼,盯住玩偶圆圆的脑袋。
陈卓:“许驰,把头套取下来呀,你别吓着阿忱的同事了。”
玩偶没塞传单了,他取下头套。
许驰头低着,他在夜色甩甩头发才抬起头,面色也从模糊变得清晰。
他眉眼如旧,却又蜕变得更加锐利,从前的阳光少年气没有了,变成更粗糙的、军人的冷静。
许驰也看着她,他眉毛很浓,却是笑着:“小短发,怎么现在是小长发了?”
春好鼻子无端酸了:“我头发没剪,当然长了。那你现在发传单,我是不是得叫你小传单啊。”
她说完,许驰噗嗤一笑。
春好也笑,两人眼底都有说不清的激动。
陈卓意外:“诶,你俩认识啊?”
春好都来不及回这句话,也来不及问许驰怎么也在这里。
她舔舔嘴唇,立马翻出手机,一边看他一边低头点手机:“我要给诗吟说,说我遇见你了。”
她喊着,眼角有模糊的水光。
许驰心头也动容。
春好点开手机,还没拨出去,屏幕先一暗,上面跳动“秦在水”三个字。
她心一跳,身体停顿一秒,头一回抖着手指抿唇挂掉。
她挂断,又给黄诗吟拨电话,眼睛还闪闪看着许驰。
黄诗吟倒没接,大概率在加班或者在场地跟妆。
春好笑,还有点手足无措:“她没接,应该在加班呢,诗吟肯定高兴的!”
许驰点头,他张开手,瞅她:“那我们先抱一个?”
春好不管不顾踮脚抱住他的玩偶服。这服装是宽圆硬挺的,她摸不到他的身板,却又想是抱住了少年的他。
倪忱和陈卓两人举着甜筒,吃瓜似的看着他俩拥抱,时不时舔一下冰淇淋。
路边,响起一声鸣笛。
春好刚抱上,又被惊得一跳,她往边上走了几步,许驰也跟着她往边上走。
两人没抱了,继续手忙脚乱地讲话。
春好笑意盈盈;许驰也腼腆低笑。
边上,鸣笛的轿车却没走。
车里司机不明白老板的用意,为何鸣笛了却不走。
这一程是去胡同里的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