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诗吟站在自己妈妈面前,捂着脸呜呜哭着,她身影脆弱,肩一耸一耸。

春好没再上前。

黄诗吟曾和她抱怨过她妈妈如何严厉苛刻,春好想,她这样爱漂亮的人,肯定不希望被自己看见这狼狈模样的。

她转身远离了花坛。

她把黄诗吟的书包放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一会儿她一过去就能看见。

秦在水还在隔壁解决李威的事,春好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到远处连廊的台阶上。

她双手撑着脸看星星。

可惜城市里看不见星空,只有弯弯的秋月挂在天边,城市与夜幕相接的地方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春好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死得太早太突然,她只知道自己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会教她讲卫生,要在小河里认真洗手,会给她哼调子唱儿歌;不会像李威妈妈那样张牙舞爪,也不会像诗吟的妈妈那样苛责。

或许城市和农村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都有各自层层叠叠的山,也有各自弯弯曲曲的路。

“怎么坐在这儿?”

温和的声音响在身后。

春好一愣,连忙回头,秦在水已经解决完问题出来了。他在花坛边没找见她,四处看了看,才在连廊下发现她。

昏暗的校园,她坐在晚风里,背影小小一个点,看起来有些孤单。

春好正想站起来,秦在水已上前一步,弯腰坐在了她身侧。

她余光一暗。

撑在台阶上的手也不由僵硬地成拳,放到膝盖上。

春好盯着前面的地板,有点不太敢看他:“最后李威他承认了吗?会给诗吟道歉吗?”

秦在水:“他认了。教导主任要他明天集合做操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道歉,并且记过。”

“活该。谁让他拉诗吟的内衣带,流氓。”

秦在水勾勾嘴角,没说话。

春好别一下头发,手臂圈住自己曲起的腿,她视线转向他,问出自己最想问的:“对了,你为什么今天会来?还来的这么快。”

“从山区回武汉,刚好路过宜城,原本高速上不打算停的,但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

春好内疚:“耽误你时间了。”

“还好。”他说。

风有些安静。

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夜色浸染,他面色便显露几分疲惫和劳神。

春好歪歪脑袋,问:“你不怪我?”

秦在水却看过来,似乎笑了下:“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我给你闯祸了。”

“有么?”他看向校园的夜空,“这算什么闯祸,都是小事。”

春好眼睛一亮,瞬间抬头:“真的?”

他弯着唇,“我还没说完。”

春好嘴角弧度一顿。

他笑意微收,看回前方:“春好,你是女孩子,和男生扳手腕硬碰硬,容易吃亏的。”

春好一激,她一骨碌坐直,比划着说:“不可能!我一个人能扛三袋猪草爬山,他们体力不可能比我好。”

“不是体力问题。万一你今天遇上的不是许?*? 驰,是一个你无法招架的人怎么办?去医院的人大概率就是你了。”秦在水蹙眉,“春好,这不是我的初衷。”

春好眨一下眼,“……初衷?”

她似懂非懂,缩回去“哦”了一声。

“所以你得答应,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性活动。”

春好停顿几秒:“我答应你。”

“那拉钩?”他说,“你们小姑娘不都爱拉钩吗?”

秦在水说到做到,他甚至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