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懵点头,抓住他袖子:“你能不能别怪我。”

秦在水目光微动。

他手顿了顿,没接话,只道:“你先坐这儿等我。”

话落,他抽回手,走回包厢。

包间里仍旧鸦雀无声,没人动弹。

警卫见他来,转身一侧,让他进来。

秦在水提步渐近,他拉开春好坐过的椅子坐下。

圆桌上其他人怔一道,这才起身喊人。

“秦总”此起彼伏。

秦在水环视一圈,忽而凉笑:“看来北京采购这块,大家对我的怨气一如既往。”

“这些年我不在国内,大家犯了哪些事儿,自己心里头有数。”

他淡淡说着,也不指名道姓,只做敲打。

包间里大家不敢落坐,也不敢面面相觑,都低着头。

“没有下次。”

秦在水说。

他声音不高,却又能让人充分理解话里的含义。

他没把话说死,他的好好既然在做销售,那她就还得在这个行业里混,得积攒人脉,以后还要晋升,还要靠这吃饭。

他要是下手一重,她遭人记恨,后面这条路不会好走。

“就这样。”

秦在水说完话,起身拎上春好挂在椅背上的小包,出了包间。

他身后的警卫也跟着离开。

空留众人一身冷汗。

-

车停在会所门口。

春好被秦在水扶着,她走得跌跌撞撞。

她一只手臂微垂,另一只手臂在他怀里,秦在水撑着她,他气息裹挟着晚风,永远这样硬朗有力。

春好脸开始泛红,红得像个小暖炉,酒精正在消化,她这回是真醉了。

她嘴巴咕哝咕哝的,抬头,看见后海边上的柳树,柳梢间,这月亮小得和没有一样,一片云飘过来就遮住了。

像西村那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秦在水带她走出会所,他拉开车门的间隙,她却挣脱他,独自往前走去。

“春好?”

秦在水蹙眉喊她,她不应,他将她包扔进车里,提步跟上。

春好脚步打着圈儿,她在一颗柳树下扶站了会儿,又继续往前。

秦在水这回没放任她,将她手臂一捉,她肩膀撞到他胸膛,柔顺的发顶也就这么蹭过他下颌。

他紧盯她:“走成这样还往前跑?”

春好却安静,她脑袋搁在他肩上倚靠了会儿,很短的几秒,秦在水闻见她发间的气息。

她在那样乌糟的环境里滚一道,头发却还是阳光的味道,春天的味道。

“我走得稳,我没事,”春好又回过神来,她脑袋抬起,脱离他的怀抱,大着舌头往前走,“我……我没醉!”

“这种无理取闹的客户我见多了,我应付得来。”春好说,“我都干一年了,去了好多好多饭局,这些人,我能应付的!”

她说着,甚至伸手拍了拍自己胸脯。

秦在水见她硬要往前,也不拦了,只是走在她身边,目光替她看着前方,怕她被东西绊倒。

春好有些歪,她伸手找支点,秦在水也递出手臂。

她没扶,自己踉踉跄跄的,又走稳了。

秦在水却拽住她,盯着她的脸:“你不是酒精过敏吗?”

“对啊,是过敏啊……”春好踩着鞋子,她抬起手臂挠挠脸,又一下垂落,她说,“可哪个销售不喝酒啊,过敏又怎么样,吃点药,喝着喝着不就脱敏了。怕什么,我又喝不死,我厉害着呢!”

她朝他喊了这么一句。

秦在水愣一道。

春好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