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呼吸一颤。
有人继续介绍:“这位徐总去年在西南项目园也投了钱,产品线也扩大翻新了。”
秦在水这才收回目光,顺着声音去看说话的人,极有分寸。
春好却胸腔都绷紧了。
她微低着头,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明明刚刚在签到厅见到他,自己还这样开心激动,甚至追了一整个内场到他跟前。可此刻他们更接近,她却情怯。
徐总笑:“应该的,明坤跟着国家,我们跟着明坤嘛。”
他关心道:“听说秦总前几年在基层的时候身体弄坏了,还在国外养了许久,现在康复了吧?”
秦在水说:“康复了,多谢关心。”
“我听说,是村民反抗太激烈才……”
秦在水却蹙眉,不容置喙:“没有的事。西达的试点是我亲自做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村民是很配合的。可别污蔑人家。”
在场的都是人精,大家立刻转移了话题。
秦在水说完,看了春好一眼。
春好微张着嘴,没和他对视,惘然站在原地。
她听见“基层”“康复”,还有秦在水一口咬定的澄清。她心登时裂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重逢的喜悦也变成兜头泼下的冷水。
她肩膀忽然就塌下去,脑海也茫茫起了大雾。
春好已经记不清三年前两人分别的那一幕,她只记得那时的感受。她太痛苦,抱着他痛苦,被他塞给村伯伯,也是痛苦的。
但这段记忆在他那估计会更难忘,他需要养伤,需要出国,事业的上升期也进入停滞。
他现在却说:没有的事。
旁边,又有人插进来,是学生:“秦总,我们这些受您基金会资助的人想找您合照,请问您有时间吗?”
学生风风火火的,春好被挤得后退半步。
气氛终于活络,有人捧场:“秦总真是好眼光,资助的孩子都成了材。”
“是呀,还都在北大,以后前途无量。”
“秦总资助的,必定得有前途,不然不白瞎这资助了?”
大家都笑。
秦在水却只瞧向春好。
春好感受到他的目光,这回抬头了,她冲他一笑,只是笑得十分难看。
“秦总?”一旁等候的学生又询问了一遍。
秦在水依言走过去,却又停住,返回到她面前。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等会去找你,嗯?”
他语气很低,像怕惊扰她似的。
春好手指捏住:“……嗯。”
“你快去拍照吧。”她心脏揪着,轻声说。
秦在水这才转身。
边上有人注意到春好,但瞧眼她的穿着,以为是秘书之类,大家相继扫她一眼,无人在意。
春好看他走向那些学生们,忽?*? 而难过,为自己感到难过,也微那些无望的过去难过。
她果然,没能成为最有成就,也最让他骄傲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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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好不知自己该在哪儿等他。
本想和徐总聊一聊工作,可惜她思绪太沉重,短时间内激动又落寞,她有些疲惫。
她绕回同事在的地方,宋赟正在找她,“春好,得走了,大家都等你呢。”
春好应一声,又回头看眼合照的学生。
宋赟:“那是北大的学生,明坤基金资助的。”
“我知道。”春好说。
“有钱人真有闲心,天天资助。”倪忱说,“还不如来资助我,我车贷还没还呢。”
另一个同事说:“其实我挺怀疑,被资助的人家里真没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