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先去了学校,又去了白沙洲。

直到现在,终于找到人。

……

江滩依旧热闹。

十点后,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冻得发烫。

春好听完电话,她深吸口气,叫住身前的许驰和黄诗吟:“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春好:“他说来这边找我。我想等他。”

许驰也接完电话:“我妈也来接我了。”

“我妈也是。”黄诗吟说着,打了个抖,“这次,我们估计得全部阵亡。”

“又死不了,怕什么。顶多被训两句。”

黄诗吟:“我妈妈很可怕的。”

这种惧怕从小到大都伴随着她,好在多年锤炼,她已不会那样无助。

“好好,你的资助人会骂你吗?”黄诗吟问。

“可能会?”春好手塞在兜里,无法想象这个场景。

她看眼铅灰色的天空,不知为何,竟有种破罐破摔的期待。

她确实又能见到他了,虽然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远处,音乐会的LED屏和射灯还亮着。

很多粉丝还在合照要签名。

许驰看眼那个方向,他现在转行学音乐,对粉丝云集的场面有些憧憬。

他看着看着,却蹙起眉头。

“我好像看见我爸了。”他奇怪,“他不是去广州了吗。”

“看错了?”黄诗吟也踮脚张望一眼,人太多,完全看不清面孔。

许驰没在意,“也许吧。反正他一年到头不回家。”

“叔叔不回来看你?”

“他只看钱,看美女。才不看我和我妈呢。”他说得分外淡然,“天下男的都一个样。”

春好和黄诗吟暗自一惊,想继续问什么,但都不愿再开启另一个沉重的话题。

她们一直以为许驰拥有最完美的人生。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中途,黄诗吟妈妈先到了,脸色很难看,但终究没像上次家长会一样当面骂人。

她嫌恶地看一眼许驰和春好。

“回去再收拾你。”然后拉着黄诗吟走了。

黄诗吟垂着头走远,但又在人群里回头,踮脚冲他们挥手,用嘴型比了个:拜拜。

风卷过剩下的两人。

各自的心事也就这么稀释在空旷的冬夜里。

这么冷的天,今晚会下雪吗?

春好把下巴和鼻子埋进柔软的围巾,她想,一会儿他来,她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许驰也冷得跺脚,他没有围巾,只有耳罩。

他悄悄看眼春好,她只露出眼睛和耳朵,耳尖上有伤口。

“你耳朵又冻伤了。”他摘下自己的耳罩,想给她戴上,“我的给你保暖。”

春好躲了下:“不用,我有围巾呢。”

许驰停顿片刻,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把耳罩戴回去。

他故作轻松,“小短发,如果后面我去外地集训,你会想我吗?”

他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

春好看见少年期盼的眼神,她张张嘴,许驰又打断。

“……你还是别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想我。”他站立难安地说。

春好:“其实会想你的。”

许驰扬眉:“哦?”

“你不在早上就没人给我和诗吟送外面的过早了。”

“……”

许驰简直气笑,他往前走几步,但又无处可去,只能自己再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