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我是你的资助人,你成绩好,我会为你开心的。”
春好看着他微弯的眼睛,他那样温柔;她与他对视,身体却抽痛。
“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春好鼻子猛然一酸,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她不能在他面前哭,这样就真完了。
“我没想什么事呀。”
她只当自己没听懂他话里有话。
她仰起头,眼睛眨着浅浅的水光,晶莹如星点,她刻意夸张语气,但因为要压抑哭腔,她说得并不顺畅。
“我钱够用的,白沙洲那边,一个月,都只去一两次了。其他时间……都在学习。”
“那就好。”秦在水颔首,目光从她倔强的脸上划走,“再有事情联系一鸣,想去补课的话也给他打电话。我后面时间不多,大概不会再来武汉。”
春好心若刀割。
“嗯。”可她依旧要强撑着笑,“祝你工作顺利。别……别太累了。”
“前边儿就你食堂。”秦在水淡笑着往前抬抬下巴,“去吃饭吧,不必送我了。”
话落,他在晚风里转身,背对着一路的疏影、夜星,背对着她,上车离开。
春好低头,她手指僵硬地打开秦在水给她记的笔记,的确是各科老师讲的升学要点,他字体端正,除此,没有其他。
而吴书记的那张纸条,上面很大的一串短号数字,村伯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的人字都大。
纸条反面,也有村伯伯的字
【浩,照顾好自己,望平安!】
春好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秦在水的车也就这么消失在她模糊的泪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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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拐上城市高架,司机直接从高架上高速。
车驶离武汉。
外面,耀眼的城市落在后面,灯光愈渐稀少,只剩墨蓝色的夜空以及两旁的原野与山丘。
这样奔走的时光,在他生命里占据太多。
秦在水望着窗外,一直在出神。
前面蒋一鸣敲电脑准备明天的会议资料,他往后:“秦老师,您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临时赶来开家长会,好多事都后挪了。咱们凌晨才到西达呢,明早还有指导会。”
“没事。”
秦在水拿出矿泉水喝一口。
他想起李主任和他说的,春好被人举报的事。
“一鸣,你明天给基金会的监事以及政府纪委打个电话,查查这边助学金和奖学金的情况。”
秦在水拧上瓶盖,面容冷硬:“顺藤摸瓜,仔细地查。必要的时候,动用秦家的关系。”
蒋一鸣讶异片刻,应下:“是。”
秦在水松松领带,神色这才缓和。
蒋一鸣小心询问:“是和春好有关吗?”
他刚刚在校园里下车等待的时候,就看见春好站在秦在水对面,她表情古怪,像是没事,又像是很痛苦。
“春好小朋友不会被人欺负了吧?”蒋一鸣猜测。
秦在水并不接腔,只是继续望着茫茫的、没有尽头的黑夜。
他其实上车前回了一次头。
他看见她单薄的身影,像马上就要吹散在风里。
他知道她哭了。
……
春好魂不守舍地过了半个月。
上课几次被点起来抽查,还好她都答上来了。
其实她也没想什么,只是容易走神;平静下来,她脑海里只有长久的空白。
像患上了一种慢性病。
暗恋本就是慢性病。
又过几天,她才慢慢开始想,秦在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