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好笑:“我说的话倒很少见你听。”

“哪有!我也听的。”

她赶紧解释,却对上他眼底的淡笑,他只是在开玩笑。

春好摸摸鼻子,也跟着笑了;他眼睛太深黑,双眼皮恰到好处,月光摇晃里,他有一种几近淡漠的温柔。

春好看着,仿佛整个人都醉在他眼睛里。

她想,要是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她就能永远拥有此刻的美好,永远不用面对以后的寒霜。

可惜,她终归要启程。

-

没过多久,秦在水带她往回。

“在这儿睡一晚?”他走在她身侧,看眼黑黢黢的宅子,“住不惯想回学校也行,我送你。”

春好好奇:“这个点,车还能开进学校吗?”

“能,就看你想不想回。”

“算了,都好晚了。”

她说着,分外哀伤,明天她就要离开了。

经过走廊的卫生间,秦在水想起她最开始的那句出来上厕所,好心给她指了指:“客房的厕所在这儿,你别迷路。”

春好:“……”

她才不迷路,她方向感好着呢。

但她不能这么说,不然借口要穿帮了。

到房间门口,他出声:“你住这间?”

“嗯。”春好问,“怎么了?”

秦在水:“我几年前住过这儿。”

春好正推门,她一愣:“这是你的房间?”

他摇头:“客房。”

他说:“前几年刚去基层,状态不好,回老宅住了段时间,就住的这里。”

春好点头,也没多想,只为自己能和他住同一个房间而开心。

“所以墙上那字真是你写的?”

“不然?”

秦在水看向她,笑了道,但那笑容含义匮乏,像极了他刚刚独自站在庭院里寂寥的样子。

她走进去,把证书放到书桌上,又一下回神,“对了,花!”

春好蹬蹬回到门口,还好他没走,她再次将花递给他。

秦在水目光认真了:“真给我?”

“嗯。”

春好这次手没抖,她轻声:“你不是经常要去很多地方嘛,你把这花带着。有了这花,你就能……一辈子都好好的。”

秦在水还没来得及出声,她又道:“我妈妈以前就这么跟我说的。”

她抿抿唇,脸上毫无修饰,只有灯光给她上了一层莹白的光边。

这样一番话说完,周遭安静,月色徜徉。她把认知里最好的祝愿都给了他。

秦在水微张了嘴,却说不出话。

良久,他接过。

“那我以后随身带着,行么?”他笑。

“行!”

他看眼手里的绿色花蕊,重新看向她。

“还有,明天一鸣带你回武汉。我就不陪你了。”

说回正事,春好笑容垮了下:“……好。”

“到学校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

两人站在门口,目光时而相对,时而散开,夜色朦胧,他们竟也有丝分别的滋味。

春好难以割舍,她刚想说什么,却又觉得鼻酸。

秦在水瞧出来:“还有话说?”

“嗯……”春好深吸口气,脸蛋发抖。

她伸手抓一下门框,好似汲取力量:“那个,秦在水,以后,我可以每个夏天,都见你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