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见她犹豫:“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噢。”春好以为能和他一起走,可他似乎无意捎上自己,屁股只得又落回凳子上。

秦在水放下毛巾起身,这次是真走远了。

春好看他穿过庭院,接过阿姨递上的外套,彻底消失在红漆飞檐里。

她抿抿唇,伸直的身体终于弯曲下去。

他明明下午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结果刚开饭就拍拍屁股走人。

哪有这样的。

春好郁闷。

饭后,秦爷爷回房休息,荣姨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落脚。

天色深蓝下来,周围没有高建筑,也没有城市的霓虹,远处山顶塔影黑漆漆的,有点像原始的、山里的颜色。

春好待在房间,百无聊赖,她推开木窗,晚风清凉,完全没有盛夏的暑气。

即便她没去过多少好地方,也瞧得出来这个宅子是块宝地。

她还在想那句“早晚的事”。

什么是早晚的事?

她不知道,也有点害怕知道。

荣姨在她身后铺床:“若是秦先生不回来,好好姑娘就在这儿将就一晚。”

春好回头:“他不回来了吗?”

“秦先生去辜家啦,不一定回来。”

春好试探一句:“辜家离这边远吗?”

“不远,秦家辜家以前一个大院的。”

“噢……”春好抠着手指,不死心,“可他不是说一会儿再回来的么?”

荣姨正在隔间给她找被褥,出来才问:“好好姑娘您刚刚说什么?我在里面没听清。”

“没什么,”春好囫囵揭过,她随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幅字,“我是问,这幅字也是秦爷爷写的吗?”

“不是,这是秦先生写的。”

“哦……嗯?这是他写的?”

荣姨回想:“二十出头写的吧,刚去西南下基层的那会儿。”

春好惊讶,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荣姨安抚她:“好好姑娘别担心,秦先生回不回来说不定的。我只是先打理着。一会儿秦先生回来带您走的话,您跟他走就行。”

“嗯……”她仍看着字,恍惚点了点头。

门轻轻阖上,荣姨离开了。

春好好奇地走到那副字下,仰头念出声:“一壶浊酒喜相逢。”

她不懂书法,却莫名能看懂浓墨勾折下的挣扎,仿佛有无尽的痛苦。

她记得秦在水的字迹,每次写信的时候都是标准的小楷,连一个连笔都极少见到,就和他整个人一样硬朗端正,没想到他从前竟能写这样飘逸而矛盾的行草吗。

“喜相逢……”春好再次低低念一句,轻微失落,尤其还在即将分别的当口。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不知以后回到武汉,又有多少机会能再见到他了。

钟楹的建议又在她心底划过,跟一根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春好牙齿打颤,不知?*? 为何,她竟有种站在命运交叉口的惊惶。

第35章 “来北京,我会一直帮你的。”

[或许她不该奢求什么的, 也不该和他有任何约定,这样他们就都会有最安稳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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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水到了辜小玥电话里说的地址。

不是辜家,是上次晚宴的四合院会所。辜小玥和影视圈的几个资方朋友在这喝酒。

秦在水走去后边茶室。

辜小玥的助理敲门进来:“秦总, 辜总请您下去聊。”

秦在水却已落座:“让她上来, 我在这儿等着。”

助理犹豫几秒, 权衡了一下得罪自己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