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不好转运。”
“皮球捏过去。”
“心率不稳,房颤。”
佟西言的回答句句镇定,但刑墨雷仍然听出了一丝惊慌,他能够想象病房的现状。
“激素再推。”
“再推吗?”
“嗯,推到极量。地塞米松气管内给药。我上来了。”
他偏了一下头,示意巡回把电话拿开,站在病人头侧的曾志刚还在喋喋不休:“……术前需不需要装起搏器是我们麻醉医生说了算的,否则术前会诊失去意义了嘛,好了你不要动了,等心内科来了装了起搏器再做。”
刑墨雷置若罔闻,他正在下标本。
“刑墨雷我叫你不要动了你听到伐?!”曾志刚恼火。
“哪条文献指南支持阿托品试验小于等于九十次就必须放临时起搏?”刑墨雷低着头,手没停,口吻已经在压抑,“你现在拿过来给我看。”
曾志刚气坏了:“迷走迷走反射会进一步导致心率下降!这个适应症怎么把握由我们麻醉医生来甄别!刑墨雷你停不停手?!你不停手我停麻醉了!”
刑墨雷瞬时暴怒,抄起器械台上一个血管钳冲他身上就砸了过去。
“他真砸了?”梁宰平坐办公司皱着眉头听下属告状,“你没还手?”
“我想还手!他跑了。”曾志刚好生憋屈。
梁宰平骂道:“这个混账东西!”
“上上个月那个眼科病人,窦缓,您记得伐,眼心反射心跳骤停!局麻的病人跟麻醉有什么关系!结果呢,非要怪我们抢救不及时!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您说是伐,为了病人安全,谨慎一点是好的呀,你刑墨雷能不能保证病人术中心率一直平稳!你不能保证的呀!”
梁宰平听得很认真:“嗯,嗯嗯,那这个病人后来心率怎么样?”
“后来么,关腹了喽。”曾志刚悻悻。
“他走掉的时候已经好关腹了是伐?”梁宰平仰起头算,“九点划皮,九点三刻关腹,那做倒是做得蛮快的哦。”
曾志刚急道:“院长!不好存侥幸心理的!”
梁宰平立刻道:“那是当然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存侥幸心理,这我老早讲过的。不过那天他确实着急,他病区里一个病人哮喘大发作,心跳停掉了,上班人没有,只有一个主治管屋里。”
“我晓得,佟西言嘛。”
“是哎,那你晓得他心急了伐,你还要跟他讲临时起搏器适应症,没有明确标准的东西他会听你啊?他那个脾气你不晓得的?你还威胁他,你点炮仗呢?”
曾志刚尽管还不服气,一时倒也没有再抗议。
梁宰平给刑墨雷打电话,一接通就骂:“你给我死过来。”
没一会儿刑墨雷就过来了,嘴里咬着烟,手里拎着几只大青蟹。进门一看见曾志刚,他立刻就嚷嚷起来:“到处寻你!看见伐,正宗膏蟹,只只爆油!刚送上来的,我都不敢放你科室,怕人顺走了!你拿去给丫丫吃。”
“她不爱吃螃蟹。”曾志刚讲话仍然硬邦邦。
“拉到吧,”刑墨雷说,“上次吃饭一盘葱油蟹不都她吃的,蟹脚钳都是我给她剥的,你跟我还讲客气。”
“这俩大的给丫丫,”他把螃蟹往他怀里一塞,“这个小的给梁悦,反正他吃了也是拉,糟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