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他。

旁人都看不下去了:“都十二点了,佟老师不要吃饭的呀,自己考前什么都不准备,你至少要知道考核标准吧。”

佟西言尽管心里着急,但见人可怜,到底还是没能坚持原则:“好吧,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患者主诉腹痛,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是阑尾炎,你问病史,从头到尾讲一遍给我听,开始吧。”

等他结束考核,跑到手术室,巡回找他的电话正好拨出去。手机在屁股兜里响了一声,佟西言根本不理会,见主刀已经到了,连忙洗了个手,利落地跑回来穿衣服戴手套,往二助的位置上站。

刑墨雷一边让巡回系领带一边冷漠地示意于鹏:“跟他换。”

两个人于是背靠背换了位置,佟西言便正对着主刀而站了。

“我在上班,你跑去休息?”刑墨雷一边划皮一边淡淡质问。

佟西言低着头没解释,刑主任不爱听解释。其实他哪里有休息,昨晚上手术到十一点,今天一早就过来完成教学任务了,要真有休息,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呢。

刑墨雷见他乖乖挨骂不作声,倒是没再继续责骂,只是心情似乎更不好,虎着个脸不耐烦,还从洗手护士手里夺结扎线,把小姑娘弄得像只防着天敌进攻的小土拨鼠一样精神抖擞。

手术间里除了机器的声音,便没有任何杂音了,佟西言上了台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术野。这是一台腹腔肿块切除手术,患者五年前做了胃癌,CT报告提示结肠肿块,十四公分大,粘连致密,不能确实是否为转移灶。因为尽管胃癌转移只有一个块的情况很少见,但他们也遇到过一截肠管受到细胞从外浸润转移的病例。

游离脾区时,佟西言见主刀夹住了一根小血管离断,自然而然地从洗手那里接过了组织剪,结果突然被打了一下手背,他吃痛,反射性的缩了一下手。

刑墨雷握着长镊子,打了还不说为什么,冷淡地看着他。

不是要离断吗,佟西言疑惑,看了一下术区,血管钳还夹着血管。这个,应该是要离断呀,他又重新去拿剪刀。

刑墨雷更用力的打了他一下。

刑主任从来没在台上打过人,何况那是佟西言啊,手术间里旁人都看呆了。

佟西言有些仓皇,他不知道主刀要做什么,当助手的不知道主刀要做什么,这比当众挨打更让他感到紧张不安,甚至是难过。

他抬头看刑墨雷,四目相对,他跌进了他深沉的眼眸里……

感受到落在眉心的吻,佟西言从梦境中醒过来了。

爱人的嘴唇有些凉,带着薄荷味道,像是刚洗漱完。第二个吻落在他脸颊,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捉他的毛衣,靠上去,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太阳穴上又被吻了一记,刑墨雷低声说:“要走了。”

佟西言没撒手,意识还在梦里:“您打我。”

莫名其妙的控诉。

刑墨雷好笑道:“打你一定是因为你欠乖。”

佟西言依旧闭着眼睛:“打了两下。”

“……什么时候?”刑墨雷低头亲他的脸,很久以前被气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倒确实是挨过他的打,就那一次,就那一下,打出去他当时就后悔了。

佟西言没说话,他记起来了,是离断,但不是用剪刀,是要他用电刀。明明可以说的,也不是什么关键的操作,非打他,下了台还不肯道歉,捏着他的手草草揉了两下就算完了。

好一个严师。

佟西言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毛衣。

“……真得走了。”感受到下腹热乎乎的鼻息,刑墨雷揉捏他的脖子,没舍得下重手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