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酒精毫无耐受,吐过了更加虚弱,骂完了便摇摇欲坠要往外跑,叫刑墨雷一把抄了起来。打又经不起打骂又经不起骂哄又不听话,梁宰平死了他便成了个小疯子,他只能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解释:“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当年是怎么让这条提案拿到那么多赞成票的?!”
十年前,市两会召开前夕,梁宰平邀请了辖区内所有代表在自己的办公室开了个秘密会议,他说他准备在大会上递交这一提案,妇幼保健是一项关系到人类未来的重要学科,综合医院的产科往往被其它科室挤压发展空间,医疗资源只能做到解决产妇最基本生育需求,而且环境嘈杂服务意识差,甚至还存在“产房暴力”,甘地怎么说来着,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就看它怎么对待妇女,所以他建议,市区内公立医院一律取消产科,产科力量全部集中到市妇儿医院,加强妇儿医院建设,使得妇女包括婴幼儿能得到更专业更完善的诊疗服务。
他讲完便扫视全场,说我不想听到在座各位有任何反对意见。如果你了解过你家里已婚已育女性成员在生产过程中的不幸经历,你还要反对我这条提案,那么我可以说,你缺乏基本的人性。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温和的,脸上总带着笑,眼角有鱼尾纹,明面上如果已经这样毫不留情,那这件事便是他下了决心不择手段要去做成,不容前路有一块绊脚石存在。
当时的社会,生育高峰尚未过去,这条提案的通过,使得恩慈的产科急剧壮大市妇儿医院根本无法容纳全市的产妇,而恩慈当时已经建设国际标准的LDRP产房,能够为VIP产妇提供一对一陪产服务,而且产科的背后,是一整个恩慈医院,也就是说它同时拥有综合医院的医疗水平与专科医院的硬件服务。整整一幢六层高的大楼全部给了产科,依旧每天人满为患,光是剖宫产率就冲到了全省第一,它每年的盈利几乎干趴全院五分之一的临床科室。
但显然,这条提案是极其不科学的,光是急产妇就近就医这一点就被限定死了没条件了。
“市里这两年打击各种小团体,连各省同乡会都被严禁,你爸爸的行为追究起来是什么性质你想过吗,”刑墨雷抱着他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仍旧谨慎,只对他耳语,“这条旧规的废除是政策改进,就算佟西言不提,早晚也会有其他代表提,你我阻止不了,整个主席团都阻止不了!”
“而且,”他连教亲生子都没有这样细致过,他一条一条分析给他听,“生育率逐年下降,这一块的市场效益早已不如当年,与其求量,不如求质,你要对我们的产科有信心,有那么多年的经验积累,时至今日,它都是全市最好的产科。”
“你向着那头?”梁悦眼冒金星,任性地发问。
刑墨雷一时反应不及,皱眉低头看他。
“孙副说,佟西言是个很出色的行政干部,他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他站在公立医院的立场,就一定做出会影响我们利益的事情,可能远不止这一件,”梁悦说,“梁宰平说你鬼迷心窍,你想让佟西言做我的大姆妈,你现在正面回答我,小老婆干儿子,你站哪头?”
他怎么不是梁宰平的种,他虚弱却狡诈,逼问他这种问题,自己却委屈得满脸眼泪,年纪轻轻便是个情感绑架的老手他就是梁宰平的种!
刑墨雷终于破功,忍无可忍:“我站个魂啊?!烦死人了!回家问你爹去!”
一到停车场,他就把这小崽子丢进车里扔给司机,点了根烟扬长而去了。
日常171
工作日上午,佟副院长去市局开会,刚在会场坐下没半小时,便接到了麻醉科主任曾志刚的电话。他讲佟院长,不好了,派出所来人,现在就要把文秀跟罗懋春带走!那我这里两个手术台子要开天窗了!
发生什么事了?佟西言掩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