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禹九生日,他的老板梁宰平给他办了个小小的生日宴。
这心意其实不是出自梁宰平本人,而是出自他的独生子恩慈医院的太子爷梁悦。
世人皆知梁宰平有两大杰作。一是他的私立医院,三十年间做出了超越全市公立医院综合实力的成绩;二是他的独生子梁悦宁州大学医学院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十六岁高分考入省医大,二十四岁拿到德国波恩大学麻醉与危重病学博士学位,且容貌出众,长得跟花一样好看。
应了那句“慧极必伤”,这小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一步离不开人。读博期间,不但他家里阿姨跟去境外贴身照顾,五年里光是梁宰平一个人的机票钱加起来都够在市里买套房子。养这个孩子,一主一仆不可不谓含辛茹苦。
太子爷小时候任性,大了懂事了,便开始知道心疼大人了。父亲多年鳏居,如同苦行僧,他很希望他身边能有个良人。曹禹九是医院肝胆外科主任,从小受梁宰平资助,视梁宰平为人生信仰,爱慕之情有迹可循,梁悦觉得这就是不错的人选。
男的女的他反正是无所谓的,只要待那老家伙好就行。
只是堂堂太子爷,医院里头那么多人盯着,事成之前也不好太高调,生日宴梁悦便以庆元旦的名义组织肝胆外科全科室聚餐,暗地里订好了蛋糕,只当是席间“顺便”给曹禹九庆个生。
聚餐当天,他在滨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回到市区已是黄昏,一下高速,他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没多犹豫他便拨了个电话给他的父亲。
?
梁宰平刚要出门,人在玄关立着,接到他的电话,立刻便问:“你在哪里?!”
保姆阿姨正给他穿大衣,听他语气不对劲,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梁宰平推开了她,人往书房去:“……你不要停车,转到鄞奉路上去,直接去会餐的地方。不要去管后面,也不要开太快,注意安全。电话不要挂,爸爸想跟你说说话。”
梁悦提了车速,隐隐有些兴奋:“它跟不牢的。明天你到交警队去帮我交罚单吧。”
他喜欢开快车,十几岁就因为与人飙车出过事。而且他还不怎么听话。比起跟踪者,他才是让他父亲真正胆怯的对象。
?“不要胡闹,”阿姨跟到书房门口,听见她东家狼狈无能地说着,一边把眼镜摘了下来挂在尾指,用拇指跟食指捏着眉心,“宝宝,听话,慢慢开,不要胡闹。”
只有控制不住他的时候,他才会收起他霸权主义那一套,扮个可怜相来情感绑架他。
可恶的是,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到底是年近五十的老父亲,到底只有他一根独苗,纵有策马杀敌征战千里之心,梁悦也只能作罢:“我没有开很快。晚高峰我能开多快呀。”
?
阿姨紧张得要死,东家要她来跟她的小少爷聊天,她便慌忙去接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