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太太也是一时情急,见丈夫沉默,不好太咄咄逼人,讪讪着说了句:“少煮一点,夜里我又不吃主食。”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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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佟西言接了两个的电话。其中一个是科里轮转的小家伙打来请教问题,讲了没两句佟太太模糊听出来是个女的,便拿过来摁了扩音。
挂了之后她说:“怎么小姑娘都喜欢打你电话。”
佟西言笑了起来,解释说:“规培这块是我在负责。”
另一个电话是术后出现了并发症的病人,虽然出院了,但总有这样那样很多小问题,主刀不肯理他,他便来缠着佟西言,他是他当时的管床医生。
等挂电话,面都涨了,佟太太脸拉得老长,她实在不喜欢他在吃饭的时候接那些病人或病人家属的电话。有时候她真嫌弃丈夫太面太好欺负,但同时又诧异自己的心态转变,因为这些特质,明明是当年她相中他的原因。
他们至今没有孩子。夜里,佟西言洗衣服时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首饰盒子。白天太忙,他忘记了自己给太太买了礼物。他经常带礼物回家给她,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首饰,有时候也可能是一朵花。
经常如此,佟太太便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没有很高兴,反而警惕:“你哪儿来的钱?”
“去年下半年跟主任去参加药企的学术沙龙,讲课费。”
“那你就不上缴了是伐,”她嗔他,“这个多少钱啦?”
“……三千多一点。”
“要死了,”佟太太惊呼,“这么小要三千多,掉在路边都没人稀罕捡。钱攒起来不好呀,你看我们年级组莉莉她们,房子都两三套了。”
佟西言好脾气地笑:“是大福的,店里说这个叫‘小心意’,坠子上面是满钻,每一颗都是我对你的心意。”
“你呀,就是人傻钱多好骗,”佟太太把项链随手放进抽屉里,思量了片刻,说,“哎,上次我跟你讲那个事情,好伐啦?”
“哪个?”佟西言爬上床了,没想起来是哪一件。
“就是小孩子的事情呀,”佟太太说,“我舅妈说她社区这两天有一个,才十六岁哦,小孩子生下来肯定是不要的”
佟西言皱眉:“领养一定要正规渠道,否则不合法,还是等休息了去福利院看看吧?”
“福利院的小孩有几个是正常的呀,再说,我们这样收养,不也是做善事吗?!”佟太太很委屈。他们谈过几次这个事情,她丈夫的态度少见的固执。
佟西言顿了顿,说:“有父有母,何来的收养?福利院那些孩子大多是先天性的疾病,因为先天性的疾病被抛弃,何其无辜?那些孩子更需要父母的爱。”
“我没有你那么圣人!”佟太太泪眼汪汪,转个背不理他了。
佟西言顿时后悔自己讲话强硬,他不想把妻子惹哭。领养一个有父有母的小孩,这过程本身不合法,而从福利院领养孩子,就可能需要他们更多的付出,他们俩工作不清闲,肯定要连累双方父母一起照顾,所以他其实对孩子的事情没有太大执念。但是妻子毕竟是个女人,她何尝不是因为先天性疾病才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她想要一个孩子又有什么错……
佟太太眼泪打湿了枕头,等了半天不见丈夫来哄,恨恨拽了一下被子,才发现他早已睡着了。
她独自怔忡,发了一会儿呆,轻轻帮他把被子盖整齐,才又关灯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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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醒来时,佟西言已经出门了。
外科医生的工作很忙,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早出晚归。
只是挣不来几个钱。
结婚越久她便越无法理解他,很少见他有大喜大悲的时候,看起来随和,实际却不爱与人交际,除了同事,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