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墨雷心知肚明,边吃边哄着他讲:“穿什么戏服就该唱什么角色,病人不是信任你,是信任你的白大褂,上班心不在焉,出了事你怎么跟病人家属交待?”

佟西言低着头拿筷子拨弄饭盒里的小笼包,说:“我知道了。”

“公是公私是私,成年人了,连这个度都把握不好?”

“没您把握得好。”

“还说没意见,”刑墨雷说,“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佟西言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他,说:“您怎么有这么多忙要别人帮?”

“我什么忙要别人帮?”刑墨雷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佟西言说。

刑墨雷猛地咳嗽了起来。

“腌喉咙,”他指着饭盒里的笋丁小笼包解释,“叫你妈下次先把笋焯一下水,咳咳。”

佟西言给他把茶杯盖子打开了。

“我跟你,咱俩是互帮互助,我跟别人那不是。你现在规培,压力大,发泄一下对身体没坏处,我呢,这么大个外科,我也有我的压力,你能体恤就体恤我一点,”刑墨雷凑近了同他小声讲,“我这么大个人,总得有点私生活吧?”

“您这么多私生活,为什么不离婚?”佟西言很认真。

刑墨雷假装瞪眼睛:“管得着吗?比你师母还难缠……婚姻只是一个契约,婚姻法不是为了保护感情,是为了保护夫妻双方各自的利益,我跟你师母有很多投资是一起的。”

聊这么些时间,余下的话便可以水到渠成了,刑墨雷放了筷子,说:“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舒舒服服用来享受的事情,没必要弄得不开心。你还愿意在肿瘤科待,那就分清楚公事私事,打起精神上班,要是不愿意在我这儿待了,你喜欢哪个科室,我让你过去。”

佟西言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短期之内他去哪个科室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刑墨雷见他沉默,多少还是怕他真想走,便与人抵着额头说了句真心话:“……医院计划成立全市第一个肿瘤中心,到时候内外科合并,你们可以大施拳脚。科里这么多人,你最知道我要什么,你走了……我会舍不得。”

凑近了他便满心歹念,忍不住轻轻啄了一下他鼓鼓囊囊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