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说您也太看得起您儿子了吧,是他的。
佟母懵了:“那怎么都送咱家来了?”
佟西言挑眉:“您非要请人来吃饭呀。”
正好每年这些东西老家伙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今年算是找到地方解决了。
佟老爷子很严肃:“你跟刑主任讲,不要让人再送过来了,这些东西我们也不能收。过会儿我找个人给他送家里去。”
佟西言事不关己:“我不要讲,您让妈跟他讲吧。”
佟老太太只好又给大主任打电话。
刑墨雷说都是我收的东西,跟您没关系,您尽管留着吃,吃不完就送街坊,我这儿手术呢,您还有别的事吗?
佟西言看父母傻眼,又好气又无奈,索性跟佟太太两个人开车把东西都送市福利院去了。
?
除夕那天,刑墨雷休息,夜里应邀而至。
佟西言上班,佟太太去接他,小两口到饭店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佟母冲儿媳招手:“婧婧你坐妈这儿来,西西陪刑主任喝点酒。”
“婧婧跟我坐,干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喝不来。”佟西言顶了一句,帮太太拉开椅子,挨着太太坐了下来。
佟太太笑说:“我陪刑主任喝点吧。”
“今天不喝了,”刑墨雷说,“年底每到吃饭都要喝酒,我也喝怕了。”
佟母白了一眼儿子,同客人热情攀谈:“你应酬多,要注意身体,西西能干的事情就让他多干干。”
刑墨雷看了一眼爱徒:“他已经很乖了,我很多事情全靠他在做。”
“应该的,”佟父说,“拜师学艺哪有轻松的,要搁旧社会,带小孩做家务倒夜壶,做徒弟的哪样事情不做。”
“那是奴性,”佟西言一边夹菜吃一边说,“传统学徒制里师权是父权的影射,拜师等于认爹,只有亲爹养不了了才把孩子往人家里送呢。”
佟太太娇嗔着拍了一下丈夫的胳膊。
佟父也瞪了一眼儿子,尴尬冲客人笑。
刑墨雷看在眼里,说:“那个年代都是手艺人,不是情同父子,做师父的也不敢把压箱底的本事随便教出去。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现实是残酷的。”
佟太太机灵地开起了玩笑:“您放心吧,佟西言可没那个本事饿着您。”
刑墨雷盯着她旁边那个像是几辈子没过吃饭的小混蛋看,笑了笑,说:“……难说。”
佟老太太在桌子底下使劲踢儿子的腿,佟西言就不接招。他跟这老家伙已经冷战十来天了,在单位都不肯讲话,饭桌上别想他示弱。
“怎么今天这个菜上得这么慢,刑主任,不好意思啊,”佟母站了起来,“西西,你跟妈一起出去看看。”
“不必了,”刑墨雷放了筷子,“我医院里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你们慢慢吃。”
“哎这”佟父连忙也站了起来,“你没吃什么东西啊。”
刑墨雷摆手:“这两天喝的有点多,没什么胃口。”
“西西,”他一副严师的口吻叫他,“你送我。”
佟西言没动,佟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推着丈夫催促:“去呀!”
佟西言一擦嘴巴,起身反倒走到前面去了。
?
到了停车场,他还在较劲,刑墨雷叫他上车,他不肯,刑墨雷终于也火了:“我能把你怎么着啊?!”
佟西言一拉车门,冷着个脸坐了进去。
刑墨雷没有立即启动引擎,两个人并排僵持着,没多大会儿他便不耐烦地放下车窗点烟。
“那天晚上我怎么你了?”他猛吸了两口才开始盘问。
佟西言不情不愿:“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