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哥,你怎么跑到这边摆摊了?”吉安走到一个地摊前,跟练摊儿的年轻人打招呼。
陈光耀是胡同里张奶奶的孙子,之前他们改造四合院排水管道的时候,跟光耀哥一起干过活。
“我放假在家呆着没事儿,帮我妈处理一下她分到的汗衫。”陈光耀挑了两件蓝白条的汗衫塞给他们,“拿回家穿去吧,我家里多得是呢!”
“光耀哥,你咋有这么多汗衫?”吉安收下了汗衫,又把自己手里那罐还没喝的可乐送给对方。
“我妈厂子里的,他们厂现在不给开工资,全用汗衫抵。”陈光耀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我家都堆了半屋子汗衫了。”
“光耀哥,你这个汗衫多少钱一件啊?”延安问。
他们一路走过来已经瞧见好几家卖汗衫的了。
应该都是同一个厂子里的货。
“厂里按照三块五一件给职工,我们卖五块左右,”陈光耀一面跟他们说话,一面还不忘挥舞着手中汗衫,招揽顾客,“不过,现在卖这玩意的人多了,我现在三块五、四块就卖,保个本儿吧。”
吉安心说,这一件汗衫,还没一碗加州牛肉面贵呢。
“哥,你家还有多少件这种汗衫啊?”
“两三百件吧。”
兄弟俩当时没说什么,回家以后,却关起门来激烈合计了一番。
“咱们帮光耀哥卖汗衫怎么样?”吉安问,“那种汗衫,在咱们海浦至少得卖十块钱呢。不知道北京这边是怎么回事,五块钱居然都没人买。”
“只有两三百件汗衫,折腾回海浦卖,也不划算呀!”延安眯着眼睛说,“西门夜市那边卖十块钱的汗衫都是带图案的,可比今天看到的那种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