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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月从幼时起,很多人都叫过她的小名,有父亲,有长辈,也有青梅竹马的陆卿尘,唯独他喊她‘婉婉’的时候,语调里总带着笑意跟缱绻。
苏婉月不是一个看不清别人心思的人,她看着他狭长幽深的瑞凤眼,男人眉如墨画,骨相完美优越,鼻梁高挺,初时见他,女子的第一反应是他是跟陆卿尘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刚嫁过来那会儿很忐忑,但既然是她选择了这条路,她落子不悔,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苏婉月最初预想的不一样,她与七公主一见如故,宫里贵妃娘娘待她极好,然后她还要跟他一起跟原太子他们斗智斗勇,明明只是一年多,这些事情却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她恍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它发生了,就很难再割舍掉了。
苏婉月睫如蝶翼,轻轻低下头。
见她将头低下去,萧御捧起她的小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婉婉,去年的上元灯节,你见了陆二公子吧?”
外面已经是傍晚,晚霞渐渐被黑暗所笼罩,殿中没有点烛光,极为暗沉,但妻子的容颜已经深深络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可以幻想到妻子此刻的神情,她肯定是不敢置信,如水般的眸子带着仓惶。
下一刻,妻子问:“殿下是如何得知?”
“婉婉,你之前与我说你与你大哥哥兄妹感情最好,但你曾两次在睡梦中喊了‘二哥哥’,若是你,你会相信你睡梦中的‘二哥哥’是湘王吗?那晚,秦太子忽然出现,百般阻挠我与你一起看花灯,难道不是在给你还有你二哥哥争取机会?”萧御闻之一笑,不紧不慢道。
原来她一早就露出了破绽,而她却完全不知。
“那殿下一早就知道了妾身的身份?”这一点是苏婉月之前未设想过的,她有些无措。
“是啊,你与陆二公子的定情信物,孤也看过,秦太子离京之前,孤与他挑明了你的身份,婉婉,你可知道孤为何没有直接挑明你的身份?”萧御喟叹一声,笑意吟吟的问她。
没有挑明,是因为他不介意她的身份,苏婉月心想,他今晚,就像是要拿一个网将她完完整整的罩住,然后再不能离开他。
“孤一早就说过,孤不介意婉婉的身份,不管你是公主,还是郡主,孤都不会介意,孤没有揭穿你,还有另一个原因。”
苏婉月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已经不想说话了,萧御紧接着用那磁性好听的嗓音问她,“若是当时孤揭穿了你,婉婉是不是就想着要离开了。”
他滚烫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脖子上,弄得苏婉月有些痒,苏婉月浅声反驳,再这样黑暗幽深的氛围下,她的底气到底还是不足,“妾身没有这样想。”
“那是因为婉婉嫁过来是基于两国利益,你若逃脱,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所以你不会这样想,如果没有这些,你敢说去年的上元灯节,你不想跟你的二哥哥一起离开?”他用最温和的声音问出最犀利的话,从认清他心意的那一刻,他已经能轻易揣摩妻子的心思,正因如此,他那时对妻子又爱又“恨”。
左右他们只有彼此,这就够了。
苏婉月轻易被他识破了心思,她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但对去年才成婚半年多的她,如果有这个机会……
“婉婉,其他的事不需要你去费心,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我结为夫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离不开,你既心里还放不下陆卿尘,那孤帮你一起将他忘掉,从明日起,孤就在府里陪你,相信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身孕。”萧御手掌摩挲着她平坦的小腹,想着接下来要与妻子做的事,他的呼吸顿时变得粗重,仿佛那里面已经有了她跟他的孩子。
他左口一个“陆卿尘”,右口一个“陆卿尘”,但苏婉月根本就没这样想,她只是对二哥哥心里有愧,因为这桩婚约,她有她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