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讪讪望向陈严的眼神发虚,刚打算张嘴为自己争取两句,陈严已经抢在前头开始清算总账。

“来来来,我们来掰着指头好好算一算。你跟我合租虽然才半年,但饭是我做的吧,垃圾是我倒的吧,衣服你不想晒也都是我帮你晒的吧。你说你负责洗碗,我还怕你手洗坏了,专门给你买手套、护手霜,这不是真兄弟很难收场吧,结果你这么大的瓜居然一点风声都不漏!”

阮颂顿时羞愧合上嘴,老老实实搓着手认错:“瞒你是我不对,我……没什么要辩解的,但确实是认识你之前就分了!都分一年了!我也没打算继续和他有来往……”

陈严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要我理解成任钦鸣那种地位、那种长相的人,跟你分手整整一年了还惦记着你??”

只要任钦鸣开口,什么样的人搞不到,居然说任钦鸣在娱乐圈为他玩守身如玉。

阮颂听懂他潜台词,当场按着太阳穴,骨子里那个拽劲就抑制不住地又上来了,似是对大家老爱高看一眼任钦鸣这事相当不满:“不是,他什么长相什么地位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一小跟屁虫。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他心里惦记谁?”

陈严从善如流点头:“行,等的就是你这句。”

然后他一反进门兴师问罪的严肃,乐乐呵呵拆开日料餐盒:“那说出你的故事。看咱前男友这体贴的,连清酒都给备好了。”

“?”

阮颂忽然觉得有哪不对。

陈严已经调好芥末,笑眯眯给他递筷子:“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就从任钦鸣怎么跟屁虫说起吧。”

“……”

阮颂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陈严的激将法。

与此同时,送任钦鸣回家的保姆车上。

车窗外天色已暗,夜幕为霓虹闪烁的城市披上深色的外套,助理小卢晚上应酬代任钦鸣喝了酒,所以只坐副驾驶。

现在正在开车的,是经纪人徐兰的司机。

徐兰本人则和任钦鸣一左一右坐在后排的窗边,各自望着窗外“看风景”。

实话是以徐兰的个性,任钦鸣已经做好自己会遭到连环追问的心理准备,但实际情况却是两人从警局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

徐兰既不骂他,也不问他,少有的安静氛围还让人有点不习惯。

不过也说不定明天就要辞职了。

就跟在她之前的无数任经纪人一样,受不了被他故意冷落的窝囊气。

任钦鸣索性眼睛一闭,靠着椅背把帽沿往低处一压,直接抱着胳膊睡大觉。

说起来其实他们没错,要怪就怪当年第一个把他带红的经纪人,为了让他“专心工作”,没少在他和阮颂中间作怪,甚至最后会分手至少八成是他挑拨的。

任钦鸣从那以后就抗拒一切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对他进行说教和约束的经纪人。

“所以你们现在虽然分手了,但你想复合是吗?”徐兰冷不丁开口问。

本来计划“睡着”的任钦鸣:“……嗯。”

因为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所有接手他经纪人这个职务的,没一个愿意放他谈恋爱。

之前徐兰的态度也确实是不赞成,任钦鸣理所当然把她放到对立面。

结果女人出口的下一句却是:“我可以帮你。”

车厢里狠狠沉寂了几秒。

任钦鸣为了确保不是自己耳朵出错:“你说什么?”

徐兰依言重复:“我说你看起来求复合不太顺利,我可以帮你。”

这话一出,任钦鸣立刻“睡”不下去了。

他迟疑抬起帽沿,微微坐直身扭头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人,眼神之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