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战火可以平息,任何人做皇帝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是他们至少也希望即便苦日子也过得稳定一些,莫要因为战火而颠沛流离。

“霍青,陛下仁慈饶你一死,你却串通霍风叛逆谋反,实在辜负陛下情谊啊。”

钟阿奴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霍青,冷冷淡淡地啜饮了一杯茶水,挥手又让狱卒继续抽打了上去。

“呃!”

霍青呻吟了一声,缓缓抬起了被乱发和血污遮住的眼,他好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钟阿奴,干裂的唇微微一勾,依旧是个极为温润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陛下赐我一死。”

钟阿奴冷冷地瞪视了霍青一眼,重重搁下杯子,上前抢了狱卒手里的皮鞭便狠狠抽落在了霍青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你以为陛下还会饶过你吗?不可能了!待陛下处理好前线事务之后,到时便是你的死期!”

“呵,那我还真是期待啊……”

霍青虚弱地抬起了头,纯净得不染纤尘的目光中浮现了一丝解脱的快意,他翕动着干裂的唇,一抹微笑绽放得淡然从容。

霍朗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一袭铠甲威武昂扬的霍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么漂亮那么威武的霍青了,那名震天下的淮南王。

不过他也从未有那么恨过那人,恨得他几乎忍不住要自己亲自上前与之拼杀在一起。

其实从开战之初,北地军帐下就有密探不断传回一些极为珍贵的消息。

而这一次霍青率兵突袭南营也不过是北地军特地用来迷惑他们的障眼法,对方真正的主力正在逼近看似空虚的北营。

霍朗令常思天留守北营,而自己则带领精锐堵在了龙鸣谷,利用地形之势将霍青所率的铁骑一步步逼入早就为之设好的火圈箭阵。

看着白马上奋力挥动长矛试图突围的霍青,霍朗咬着牙亲自拉开了黄金弓,将对方无情地射落了马下。

抓到霍青之后,霍朗差点都忘记了今夜真正的行动,他把霍青交给了钟阿奴令对方将这个叛徒先严刑拷略一番,回头再作处置。

然而,作战讲究的是趁热打铁,在霍风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之时,霍朗只想一鼓作气消灭了这个心头大患,故而率兵一路追击对方缩回封地之内,这才留了常思天镇守,而自己则回到了皇都之中。

“霍青呢,他说了什么没有?”

霍朗刚一回到皇宫,迫不及待地便召来了钟阿奴。

钟阿奴观察了一下霍朗铁青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厮嘴硬的话,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哼!贱人!”霍朗银牙一咬,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丢在地上,他眉头紧拧,怒容满面地对钟阿奴说道,“他现在关在哪里?立即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处置这个叛徒!”

因为知道霍朗就要回来,这几日钟阿奴暂停了对霍青对拷打,还让御医替对方治疗了一下外伤。

没一会儿,一身是伤的霍青就被人拖进了偏殿。

偏殿之中,两侧都是阴森可怖的刑具,比之刑部大牢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青双手被锁在身前,脚上也已被铁镣磨得鲜血淋漓,只不过他的神色却淡定非常。

“霍青,没想到你还会回到这里吧?”

看见霍青这般惨状,霍朗的神色却不见喜悦,他怒容犹存地走了上前,一脚踢在对方被箭所伤的肩头,将人踹倒在地。

霍朗从旁抽了根铁鞭握在手心里,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再放过你这个贱人。”

躺在地上的霍青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他挣扎着抬起了头,好笑地反问道,“你有放过我丝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