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双手举着包,手指夹着一张窄窄的白纸,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她额角的发丝被汗濡湿,粗重的呼吸也被刻意压制,脸色微白,却强撑着微笑,他蹙眉,办个入住有这么累?

还是深更半夜,故意摆这种姿态…

他冷淡地接过包,刷卡开门,一句话也没有说。

迟念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垮着肩膀往回走,去原房间门口取回自己的箱子,拖进电梯,下到二楼,刷开普通标间的房门。

出发前的激动已经消失无踪了,此刻身累,心累,钱包也…

这到底是几星的酒店啊,最便宜的房间还要六百块,她心疼死,摊在床上,无能狂怒地冲空气挥拳。

折腾完,点开手机,卑微打字伶子,有钱吗…借我两千。

广安是一线城市,早高峰从六点开始,直到九点多,路上还是拥挤。

迟念规矩地坐在副驾驶,第N次检查文件夹,珍珠姐说只要把东西准备齐全就好,开会她不用进去。

劳斯莱斯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驶向工业园区,公司总部就设立在这里。

董事会在独立的三层建筑里开,十点一到,准时开始。

棕榈色的大门紧紧关闭,迟念晃了晃僵直的脖颈,吐出一口浊气,好在陈经理开会这段时间她能休息。

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显示转账待收,何伶留言这次不是公费出差吗?

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惆怅地回消息。

【小迟】:是我自找的。

【可伶可俐】:?

【小迟】:等回去和你细说。还有余钱的话,再给我转几千,不想犯错的话只能用钱堵窟窿了。

【可伶可俐】:OK,马上给你转。

何伶转完五千过去,手机马上收到银行短信,告知她卡里余额仅剩三百八十块零五毛,她盯着手机屏幕,哀叹钱总是没得这么快。

花尧站在她身边,准确来说,从她接到迟念的信息时,他就在了,只是何伶太专注,没有发现。

他蹲下,视线和她平齐。

何伶余光看到他,心生烦躁,拉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奈何此人不会看眼色,她挪一步,他也跟过来,非要黏着她。

“你有病吧?”她脸色很不好。

花尧耸耸肩,“有一点,但不严重,吃了药马上就好。”

“那你去吃啊。”

他忽然笑了,“我得和药商量一下。”

何伶大无语,这位是真的神经病吧。

花尧无视她的冷脸,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地说起她演过的角色,“五个古装恶毒女二,三个豪门后妈,四个炮灰女配,还有…”他顿了顿,“八个反面配角。”

何伶咬紧后槽牙,在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的履历被压缩成一句话,而且没有一个字能拿得出手,这人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吧。

“怎么?笑我是个跑龙套的啊。”

花尧摇头,“我只是发现,你没演过姐姐。”

何伶搞不清楚他的脑回路,没好气地说:“姐姐有什么好演的。”

“当然有啊,而且你不是说过吗,有片酬的话,什么角色都演。”

何伶想到卡里可怜的余额,迅速调整坐姿,灼灼地看着这张帅脸,“你有人脉?还是资源?认识圈里的大佬?”

花尧勾了勾唇,从衣袋里拿出牛皮纸袋,“给你片酬,以后只当我一个人的姐姐。”

会议下午一点结束,陈昼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轻舒一口气。

晚上六点有商业酒会,他对这种酒会生理性厌恶,碍于长辈邀请,推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