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望,大概都觉得稀松平常。
至少陆淮修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好了,继续开口:“我小时候,很需要这只小狗。”
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里,没人有精力对陆淮修分出多余的关心。陆潇云去了国际学校,一周才回家一次,粗枝大叶的性格竟然注意到了弟弟变得沉默寡言,但他的关怀也只能算杯水车薪,更多时候,是陆淮修在家承受父亲的怒火和母亲的无奈,以及来自二人不容置喙的严苛要求和望子成龙的热切期盼。
陆淮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摸到朋友家小狗的感觉。温暖柔和的毛蹭在他掌心,轻轻的,睡着的时候背上有细小的呼吸起伏,陆淮修就这样短暂地和它共处了奇异独特的十分钟。
那时他已经习惯靠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难得对父母开口提要求,可毕竟也才十岁,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对陆霆说想要养一只小狗。
陆霆打量着小儿子,惊觉他已经长高了许多。
“行,你宋叔叔最近新搞了个攀岩俱乐部,你跟着他去把攀岩学会,就可以养。”
陆淮修记得父亲是这么说的。
陆霆的话其实是随口一说,他并不在乎陆淮修到底该学会什么,只是觉得他想养狗就要付出条件,而作为陆家的孩子,陆淮修可以通过努力和练习做到任何事,这是向上走和优秀的表现。
得到这样的回应,陆淮修可以说是毫不意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可以。
为了得到一只毛茸茸软乎乎会不管不顾在腿上睡大觉陪伴自己的马尔济斯,他可以克服恐高症学会攀岩。
陆淮修的确做到了。但桃片糕仅仅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就不见踪影。
十二岁的时候,陆淮修开始上初中,上的是他哥以前那所学校,一周回一次家。周末回家进门的时候,脚下并没有白色的身影冲过来,陆淮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晚饭桌上陆霆云淡风轻地说初中了要收心好好为将来做打算,狗送给堂妹了。
陆淮修很平静,胃里一阵翻滚,放下碗说知道了。
这一年,陆霆和季铭雅的婚姻也精疲力竭地走到终点。
舒南站在陆淮修面前,一言不发,听到中途时就已经伸出双臂抱着陆淮修,把脸埋在他怀里。
想说的话很多,话到嘴边,脑海里先浮现的却是陆淮修关了灯坐在客厅安安静静看鬼片的画面。
舒南心里堵得慌,什么都没说,也不管这还是在路边,仰起头吻了陆淮修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