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拉好外套拉链,回头紧盯着他,“你就巴不得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能靠着你。”
梁聿安静了两秒,随即眼睛弯成两道弧,放弃说服,极为坦诚:“啊,被发现了,姐姐好聪明。”
他现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把自己剖膛开肚,血淋淋地展示在梁初楹面前看,挂起一张姣好的皮,等待她的判定。
快说需要我,说没有我就不行,像我爱你一样,依恋着我。
这就是他全部的心意,是扭曲丑陋的心。
“你趁早放弃吧。”梁初楹并不把这当回事,撇撇嘴,“明知道做不到还一直想,不是折磨自己吗?”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拎走梁聿手里的一瓶饮料,拧开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还不错,放回冰箱里继续冰着吧,我回来再喝。”
想了想,梁初楹退回去几步,踮脚迅速贴了一下他的唇,安慰他一下,随即警告:“别又偷偷摸摸做多余的事,在家待着。”
门哐当一下被关上,屋子里静下来。
梁聿原地站了一会儿,甫一眨动一下眼睛,十分乖巧地,把她喝过的饮料放进冰箱里。
啪嗒一声,冰箱门关上,他听话地坐下,看梁初楹没看完的电影,晌午透亮的阳光缓慢滑过他手臂,梁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蓦然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随即眯起深色的眼,心情很轻易就愉快起来。
只是抽屉里的薄荷糖,当天又少了一罐。
杨瑞明此次接待的艺术家是梁初楹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画作赏析课上也曾见过他的范例,是很有威望的油画艺术家,否则也不可能跨国办展了,杨瑞明是业内顶级的策展人,如果不是大牛的画展,他是接都懒得接的。
Anselm年纪大概四十多岁,跟杨瑞明差不多,但杨瑞明在他面前说话都要多几分毕恭毕敬的意味,梁初楹对德语一窍不通,跟万宝丽二人都需要借助杨瑞明的口头翻译,以及手机的翻译功能,才能与Anselm勉强对话。
包间内部的装饰很典雅,餐具也都是木制的,虽然外国人用不好筷子,但Anselm看上去很乐于学习,性格很好相处,尽管沟通存在障碍也笑呵呵在听。
万宝丽向其介绍:“这是我的干女儿,现在在清华学油画,杨瑞明一跟我说想请Anselm吃饭,我立马就把她捎来了,毕竟像您这样的大师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Anselm两根眉毛都抬起来,视线落在梁初楹身上,用德语说:“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今天时间很少,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指点的地方。”
谈话间隙里,前菜上了一道樱桃山药,万宝丽叫梁初楹记下Anselm的邮箱,以后的作品可以发过去叫他看看。
说实话,梁初楹实在还没自傲到认为自己能够同这种大师级别的人物讨论艺术的程度,再者说,人家自己恐怕还要带很多学生,她这个外门的算什么。
但是已经被推到这个地步,能认识一下,哪怕只是稍微交谈几句,受教也是好的,梁初楹欣然接受。
万宝丽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很破的掌中本,她素来有手记的习惯,不喜欢把信息记在电子产品上,能动笔写就动笔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