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又跟在她屁股后面。
在外面疯玩儿到把辫子都玩散了, 满头大汗地回家,那时太阳西斜,她发现梁聿就那么开着门,坐在玄关的阶梯上等她。
日光照在他拖鞋上,梁聿面无表情,就一直望着空空的走廊,梁初楹眉毛一高一低地站在大门口, 跟土拨鼠一样一下子出现在他视线里,劈头盖脸指责他:“家里都没大人, 你把门开着被掳跑了怎么办!”
梁初楹一边走进来一边把门关好,蹬开鞋子, 随意用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
梁聿眸若静水,静静待了一会儿。
梁初楹从他身边走过去,裙摆擦过他手肘,像刀在割,梁聿突然伸手抓住,笑了:“姐姐担心我死掉啊?”
梁初楹不满地把自己裙子拽回来,澄清:“才不是!我是担心咱们家大门开着有人进来偷东西,你又小又弱肯定打不赢人家。”
说完以后,她迅速从手腕上把皮筋撸下来扔给他,催促着:“快快快给我扎个头发,好热!”
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掌握的生活技能比十九岁更少,不会扎头发,都是使唤梁聿,他每次都很乖,叫梁初楹坐在凳子上看电视剧,指尖一下一下从姐姐温暖的发丝里穿过。
梁初楹会觉得他细心,手指的温度很舒适,动作也轻柔,才不像梁庆每次都把她的头皮扯得生疼。
“不能不跟他们玩儿吗?”梁聿突然这么说。
梁初楹痴痴望着电视剧里接吻的男女主,完全被吸引,心一跳,有些不自在地舔舔嘴唇,嘀咕着:“凭什么?”
他给她编了两个麻花辫,用皮筋套牢。
从窗户涌进来的风是暖的、令人惬意的,屋外布满霞光,梁初楹眯着眼睛打起呵欠来,耳畔的声音变得模糊。
“姐姐,我不比她们好玩儿吗?”
梁聿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时,脸上虽然总是温柔带笑的,但并不让人觉得和煦。
呵欠打完,她眼角渗出眼泪,再一睁眼,视线里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
窗帘遮去屋子里所有的光源,梁初楹缓慢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早上九点半。
不知为何,口腔里泛出一股酸苦感,心脏有种异样的感觉,强制下压好久才逐渐消弭。
吃了上一次的教训以后,这次她留了个心眼,没跟任何人说她今天要出去见晏文韬的事,陈姗琦说的话她都听进心里去了,但这件事她还是想要亲自去处理,梁聿再横插一脚进来会很麻烦。
像小时候那样,她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站在门外面以后突觉郁闷,在自己家怎么还要这样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