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边说:“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有的事我们就可以掰碎了掰扯明白了,然后你再考虑,当然,你也不必完全认同我的话。”

“我眼里,他就是个十足的烂人,晏文韬跟我谈恋爱那几个月里,完全是因为我能帮到他。我可怜他,每个月给他妈交医药费,供他在德国念书,结果后来我逐渐发现,我跟他在一起、对他付出感情,结果我吸引他的只有钱而已,但我凭什么要为他的苦难买单?我闲得慌?他对我没有一点儿感情上的倾注,没意思,我就踹了他让他滚。”

“他回国以后,手头紧,一边上学,一边通宵跑夜场,哪有女孩儿不介意这个?所以他藏着掖着不敢告诉别人,怕被看低,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带你去捉他个现行。”

梁初楹不是傻子,都能听懂,就像狼来了的故事,无法分辨的真心依旧不值钱。

本来在家跟梁聿吵了一通就心情不佳,现在更是头昏脑胀,闻见煤炭烧出来的烟时分外想吐,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起来。

梁聿审时度势地挪过来少许,慢条斯理推来一个玻璃杯:“喝口水。”

她沉默地接过水杯,灌下去一口,将将忍住喉管里堵塞的沉坠感。

陈姗琦看看他俩,自得其乐地吃着,把自己点的两个菜吃完了就算了,擦擦手指,耸着肩:“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我这人不会撒谎,事实如何你自己判断。”

梁初楹攥紧了袖子,提出没想通的地方:“但张哲他们之前想着给他凑钱,晏文韬没要。而且我们家只能算小康,本就不是做生意的,他要是想要捞钱,为什么找上我?”

梁聿侧了侧身子:“他应该不是想要直接得到钱,他爸出工地事故死了,雇佣公司拖着钱没给,他妈上访无果还要吃官司,我猜,也许是希望你能说动爸,施压把那笔钱要回来?”

这很矛盾,晏文韬也许的确心存几分借势利用的心思,但却也只是想着拿回他本就应该得到的赔偿款。

梁聿脸上浮现微弱笑意,十足添油加醋地揣测:“姐姐,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你的,晏文韬爱的是梁庆,不是你。”

雪白的牙齿一张一合,跟鬼在下咒似的。

梁初楹埋怨地横他一眼,制止:“你也少说话,我够烦了。”

他敛下眼底深色,唇角依旧上扬着,安静坐回去了。

下一秒,陈姗琦托着脸,闲闲道:“当然,你身边这位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的姐弟关系真的纯粹吗?他对你身边男人的嫉妒心已经超过正常范围了吧。”

梁聿唇角的弧度原状定格,撩起眼皮,眼神发冷。

他笑眯着眼,叫她住嘴:“你说完你要说的就可以了,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猜来猜去很有意思么?”

“我知道。”

听见这三个字,梁聿怔了几秒,视线首先落在她被自己触碰的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滑动,落在她喉咙轻微咽动的皮肤,最后抵达姐姐垂落的眼帘。

梁初楹的手被他几根手指捏住,不痛,那触感很熟悉,仿佛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看着陈姗琦,视线停了一会儿又无措地坠回杯子里,重复了一遍:“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自毁情结严重、重欲者,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是十足疯狂的野蛮人。

梁聿蓦然握紧她手腕,梁初楹把手抽出来,明显不能说服自己适应这么亲密的距离。

陈姗琦盯着她,耸耸肩,笑了:“那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马路牙子上几辆车晃着车灯驱过,一阵一阵风被撩起来,温热的,像裙摆从人的皮肤上缓慢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