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张哲一边走一边跟他闹,“谁叫你微信起那么个恶心的名儿,夸你还不成?”

晏文韬半截话卡在喉咙里,看着他俩走掉,自己转了个身,叹一口气,往学校里走。

一般都是从各家班主任手里领毕业证,然后再去活动室把团员资料之类的东西领走,晏文韬给梁初楹发消息、打电话都石沉大海,去办公楼走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影子,放弃一般准备下楼,却在二楼拐角处突然停住了脚步。

左手边第一个门,贴着“体育器材室”的门牌,看上去很新,应该是不久前才替换的。

回廊挡住半片阳光,投下一个斜三角形的阴影,晏文韬左手握着楼梯扶杆,鬼使神差踱步过去,垂下睫毛,松松握上器材室的门把手。

那屋子依旧很暗,只有一扇窗户,但因为朝向的问题,要比别的地方都凉快一些。

中间摆着那个放羽毛球拍的推车,推车后面是一个靠在墙角的架子,上面摆了一排排的篮球足球,每颗上面都写着班级号。

推车边上靠着一个人,拿了一本体育科普册子盖在脸上,伸直的双腿横过侧窗投下的光影。

如那日一般,也是温室效应影响下的夏季某一日,他在这个屋子里见到过这些浮动的光尘。

梁初楹睡着的时候,呼吸声总是很像猫他之前也这么说过。

晏文韬轻缓地推门进去,蹲在她身边,两只手垂放在膝盖上,胳膊上有绳状的淤青,顷刻间被垂坠的袖口覆没。

他挑开那本薄薄的册子,第一页是一个带网球帽的女人,脸上笑容灿烂,掉落在被方形窗户切割过的日光下。

靠坐着的人在等待过程中睡着,晏文韬盯了一会儿,两只手撑在地面上,脖子以一种极慢的速度下压、靠近。

【晏文韬,你人设装久了,真把自己当什么好东西了?】

他停住,微微睁大眼,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住,手指蜷了一下。

下一秒,背后无声无息出现一只手,蓦然大力攥住他的头发向后扯,那人半弯着身子,双眼眯出阴沉的弧度,嗓音细细的:“咦,你想做什么?”

听见说话声,梁初楹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梁聿扯着晏文韬的头发将其摔到一边,晏文韬的背很重地撞在地板上,梁聿蹲下身,眼都不眨地用手狠摁着他的头,跟要捏碎人头骨一样。

她的睡意当即散了个干净,难以置信地扫了梁聿一眼,然后往前跪走几步,去扶晏文韬,还不忘斥责梁聿:“你打他干嘛?疯了么?”

梁聿的视线带着隐约压不住的阴戾,面上却仍旧挂着温和表情:“我不扯开他,你刚刚就被人亲上了。”

他说得毫不客气,晏文韬瞳孔缩了一瞬。

梁初楹眼睫颤了几颤,声音飘忽不定:“……你看错了吧?”

“哈。”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拎着带回来的冷饮,散发着寒气,“姐姐,要怎么说你才能信我一次呢?”

梁聿的视线撇向地面那人,看见梁初楹搀扶那人的胳膊,他的心情糟糕得想杀人。

闻言,晏文韬开口辩解:“我……没有,我看见你在睡觉,打算叫醒你,张哲他们让我找你去吃饭的地方,因为你一直没回消息。”

梁初楹看了一眼手机:“抱歉,好像误触了飞行模式。”

在她心里,晏文韬在她这里的信用值要高过梁聿不少,毕竟后者是个说谎从来不打草稿的人,从小到大,她被这张满面笑靥的脸哄骗过好多次了,早吃了教训,可晏文韬却一直是挺直腰杆的形象。

梁初楹扶着晏文韬站起来,没好气地绷着唇线,面朝梁聿:“都说你误会了,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她撇开眼,后面一个?*? 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