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做完会睡得更好。”他如此自荐,深色的眸里泛出些笑意。

信他才有鬼……梁初楹可清晰地记得每一次,哪次不是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

“我没性趣。”梁初楹咬重第三个字,然后又提醒,“回家的事别忘了,作为你的姐姐, 我已经提醒你了。”

梁聿是个很双标的人,他热衷于喊梁初楹姐姐, 但不太允许她以这个身份自居。

“我记住了。”

他恹恹答。

梁初楹关上车门,上楼了。

梁庆跟她提这个事的时候语气很严肃, 但是也没说具体是关于什么事情的,梁初楹猜测过是不是她跟梁聿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又被发现了,可是他们人都在北京,也没住在一起,她爸怎么可能到处都有眼线。

那还能因为什么……

右眼皮猛烈跳动起来的时候,梁初楹有不好的预感。

林杳确实说过她爸很有可能被彻查,难道是这件事?纷乱纠缠的麻烦事如同无数根拴住脖子的蛛丝,根根交错缠绕,梁初楹已经分不清致命的是哪一根蛛丝,只是心里一上一下的。

国庆七天假期,但节假日大家都要出去玩,票都很紧张,梁初楹只候补到假期最后两天的票。

甚至还是倒数第三班的车,晚上十点多才能抵达华城。

秋季的气温缓缓往下降,在回华城的高铁上,梁初楹将三幅插图发送了过去,对方说会先提交给美编审稿,过几天会再联系她,梁初楹便在高铁上小憩了一会儿。

夜晚,高铁抵达华城,她摸着黑输了密码,门锁响了一声以后就开了。

客厅里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线,梁庆两条胳膊搭在一起,正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将门反身关上,她看见沙发上的梁庆依旧淡然地目视前方。

“梁聿还没回来吗?”梁初楹一边换鞋一边说。

闻言,她爸静静拿起遥控板将电视关掉,“问过了,明天上午到。”

没了电视的光,客厅全然黑下来,梁庆踱步走去墙边拍开开关,随即靠在沙发靠背上,视线缓慢落在她身上。

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暴风雨前的预兆,叫梁初楹的心忽地提了起来。

不太可能是梁聿的事,那就只能,是检查的事,是崔广平、梁庆、庞博的事。

按这个严肃和审视的态度来说,她爸应该知道了。

两人的脚尖就隔着五块瓷砖,白炽灯的光打在人的头顶,叫梁初楹生出一些被审问的感觉。

她向后靠了靠,后腰抵在鞋柜上。

“说说吧,丫丫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事?”

梁初楹挺直一下脊背,语气躲闪:“上学、画画,我要办画展了,毕业的时候记得去北京看。”

“只有这些吗?”梁庆的声音仍旧平稳,叫梁初楹攥了下衣摆。

“不然你还想听到什么,我跟梁聿的事吗?他又不记得我了,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你要查我什么?”

“万宝丽跟你都说过什么。”

从她爸嘴里冒出这三个字,叫梁初楹呼吸一窒。

果然。

她从未在家里提过万宝丽的名字,能问出这句话,证明她爸什么都知道了。

“丫丫确实长大了,叫我大吃一惊,在爸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是为了把爸送进去吗?”

梁初楹攥紧手指,看着他,一字一顿:“问心无愧的话爸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我是你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盼着你好?”

良久,父亲复杂的视线躲在镜片后面,他沉默再沉默,最后冒出一句:

“如果我做过呢。”

灯光大亮着,白得像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