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希望我想起来吗?”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紧接着,电梯到了五楼,叮当一声响,梁初楹抿抿唇,后槽牙被猛地咬紧,往电梯里走。

“你最好永远也想不起来。”

陡然间,他的眼睛像被针扎破一个小孔,深邃空洞,如同他身体上错落的疤痕,要涌出暗红的血来。

腕部被狰狞的疤痕覆盖,血管还是缩了一瞬。梁聿跟进了电梯。

没有到处闲逛,在梁初楹的督促之下,他径直将车开回了家,梁庆问了一嘴他的检查结果,梁聿跟他无声对视一眼,然后切开视线,说恢复得很好。

“那挺好。”

说完,梁庆又安排着后续的事情,“丫丫的交换结束了,也得回北京上学,我会另外再给她找房子,她照顾不好自己,所以奶奶会跟过去,帮衬一下。”

梁初楹想笑。

说好听点是“帮衬”,说不好听了就是“监视”,在她身边搁了一双眼睛,以免她跟梁聿“旧情复燃”么。

她爸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梁聿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什么火能燎起来。梁初楹兀自想着。

“不用另外找房子了,姐姐就住回去吧。”梁聿说,“开学以后,我去办住校。”

梁庆抬眼打量他一下,答应了:“也行,到时候你收拾一下。”

出发回北京的前一天,最后一个夜晚,梁初楹坐在电脑前搜了一下有关梁聿被捅伤的事,媒体的口吻分外一致,因为司机的说辞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生活不如意,所以报复社会,梁聿刚好撞到枪口上,所以被他捅伤,再被发泄性地砸伤了脑袋。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将所有的网页都浏览了一遍,没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难道真就是巧合……

心烦。连续几夜没睡好,大脑疼痛起来,梁初楹像以前一样仰靠在自己的摇摇椅上,椅子吱呀轻晃起来,看着头顶的灯,眼睛也被晃得发起绿来。

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定格在她门前,梁初楹从门下面的空隙里看见一双黑色的拖鞋,就那么站了很久,没有敲门。

他不敲门,梁初楹也躺在椅子上不动,两个人隔着门板,谁也看不见彼此,无声地对峙着。

良久,他似乎准备什么都不做就离开,梁初楹咬咬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猛地拽开门。

屋内卧室白炽灯的光漫了出去,照亮他一小片侧影,梁聿偏了偏头,下颌被照亮,眼睛仍旧没在夜色里,看不清,宽大的睡衣笼罩他的身体。

再往下,苍白的指尖攥住了一小缕头发,手背上绷起青筋。

梁初楹视线下落,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问他:“你在外面晃什么?”

“我”慢悠悠拖了一下,缓声咬字,轻下去,“发现房间的抽屉里有很多姐姐的头发。”

转过身子,面对着她,梁聿用指腹揉搓指间的头发丝,眼睛发着幽光,像是刚被湮灭的黑炭,“我一直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姐姐说我们关系不好,但奶奶说你走的时候我找你找得发疯,而且”

“握着姐姐头发睡觉的时候……”他稍稍拧起眉头,“我都会做春”

家里还有别人在,梁初楹惊慌失措地去捂他的嘴,动作过于猛烈,梁聿往后退了几步,接住她,背脊撞在对面空白的墙上。

她瞪他,忿忿压着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在这个家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还搞不清楚吗?”

梁聿的眼睛像狐狸一样眯起来,两具身体的体温久违地缠在一起,他也哑声,吐出的灼热气息尽数喷洒在梁初楹掌心,愈发湿润。

“姐姐。”他温柔地喊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