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生气了,他应该着急,可不知为何,他又觉得这个样子的娇娇特别可爱,好像更加鲜活了。

季怀安摸了摸鼻子,特意绕着小院走了一圈走进堂屋里。

他趁着拿秸秆的时间已经烧好了一桶水,再烧一桶,就可以用来洗澡了。

季怀安把从老木匠那里买来的大浴桶搬到院子里,然后从堂屋隔出来的厨房舀了两盆水开始清洗浴桶。

阮娇娇破防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她埋头在行李箱里找出了一个装有香薰炉的盒子。

滴两滴橙花精油在香薰炉上,点燃底下的小蜡烛,精油就会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挥发出香味。

闻着淡淡的橙花香,阮娇娇听见屋外哗哗的水流声静了下来。

她本来打算不出门了,眼睛一闭一睁,到了明天就不那么尴尬了。

可实在不行,夏天不洗澡,她总会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最坏的都挺过来了,洗澡条件就算再差,也不能差到哪里去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阮娇娇重重吐出一口气,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闩。

“季怀安,我想洗澡……”

乡下的月光十分明亮,映着开阔的小院也是亮堂堂的。

阮娇娇一眼望去,就看见了季怀安。

他是真听话,搬个小板凳就坐到了小院正门口,像个门神一样。

小板凳又矮又窄,季怀安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直直往前伸,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在他的身边,摆放着一个大桶,看着似乎是泡澡用的木桶。

阮娇娇一颗心落回了实处,毕竟有得泡澡总比其它乱七八糟的好。

季怀安听见动静就扭过头,小屋的房门就拉开了一条缝,阮娇娇从门缝中探出一颗小脑袋,哪怕不再亲密的喊他“怀安”,而是直呼大名,他也觉得好可爱。

“好。”

撑着浴桶边缘,季怀安费劲的站了起来,跺了跺有些麻了的腿,他抱起浴桶就走向小屋。

阮娇娇再次看了眼被自己藏在角落的木桶,确定它被柜子挡住了,才放心敞开门。

季怀安目不斜视的走进小屋,也很识趣的什么都没说,放下浴桶就去提热水和凳子。

他从木匠家还买了一个低矮的脚踏,两个新木盆,一个小柜子。

把东西都在浴桶边摆好,热水倒进浴桶里,用外面水缸里的凉水调温度。

“娇娇,这个温度可以吗?”

房间里升起一阵雾气,阮娇娇用手背碰了碰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他放下手里的木瓢。

“可以的。”

见阮娇娇开始拆自己的绑好的辫子,季怀安提着两个空桶犹豫道:“我明天再给你烧水洗头行吗?今天太晚了,头发干不了……”

他在地里干活时,也偶尔听村里的妇女聊过几回,说是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寒气入体,落下病根。

如果娇娇执意想洗头,那他也不会反对,只是如果她不介意,自己会用小炉子把她头发烘干了再离开。

阮娇娇拆头发的手一顿。

是了,这里没有电,更没有吹风机。

“知道了,我明天洗,你先出去吧。”

从季怀安进门到现在,阮娇娇一个正眼都没看过他。

太救命了,太尴尬了,她真的好怕跟季怀安对上眼!

尽管心里很清楚是自己要留下,季怀安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条件……

可这最好的条件……为什么七十年代会是这样的厕所啊!!!

“我就在院子坐着,有事喊我一声就行。”

季怀安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