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怀安的话,老木匠连忙招呼自己儿子把半人高的木制浴桶搬上推车。

等木桶和里面的东西在板车上固定好,老木匠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笑着送季怀安出门,还特意嘱咐让他小心些,板车他不急着要,明天再来还就行。

拉着木头推车走在坎坷不平的泥路上,还要小心上面的木桶不被颠下来,其实是非常费力的。

但季怀安一想到这些东西是给阮娇娇用的,身上就仿佛使不完的力气。

她为了自己放弃沪市的好生活,留在贫瘠的桃花村,自己当然也要尽力去给她最舒服的生活!

当季怀安打开锁进门时,阮娇娇已经坐在竹椅上倒腾了箱子里大半的东西,洗漱用品还有护肤的瓶瓶罐罐全摆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起先还有些幽怨的阮娇娇,因为黑珍珠项链的治愈,现在心情又好了一点。

看见季怀安回来,她笑着转过头,“你回来啦~是不是可以吃饭啦!”

阮娇娇白嫩的小脸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烛光,朦胧又美好。

被她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季怀安既羞赧又感觉喉咙有些发痒。

他清咳一声,“嗯,应该快了,我让隔壁龚婶帮忙做饭,做好了她儿子会带过来。要不先吃点别的垫垫肚子吧?”

说到这,季怀安突然想起,他不喜欢吃零嘴,家里也根本没有能垫肚子的东西。

家里仅剩的,能现吃的,不过是堂屋橱柜里面的三合面馒头,又干又硬,还喇嗓子。

阮娇娇似乎看出了季怀安的懊恼,回过头继续整理箱子里的东西,毫不在意的说:“不要啦,我就想吃饭菜。我也带了不少吃的,全在篮子里呢。可我不想吃那些……”

没等季怀安说话,阮娇娇换了个话题,“今天我睡这间屋子嘛?”

“对,我现在就收拾。你住这间,我住堂屋另外那边那间。晚上要是有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季怀安说着就开始找东西重新铺床。

阮娇娇行李也不翻了,饶有兴致的托腮看他忙活。

只见他把床上的铺盖一卷,带着大步跑了出去,没出一分钟,怀里又抱一大丛秸秆跑了回来。

季怀安把秸秆均匀的铺在木架床的板子上,边铺边跟阮娇娇解释:“这些是去年晒好的秸秆,我把它铺好再垫上一床被子,就不会硌人了。”

怕阮娇娇嫌弃秸秆脏,他又补充道:“我保证给你铺严实,不会让这些秸秆碰到你。”

阮娇娇没有什么洁癖,只要肉眼看不见脏就行,况且他都这么保证了,于是回道:“那你要铺多一点,我要很软的!”

“嗯!”季怀安重重应下,眼神变得越发严肃,仿佛铺床是什么很神圣的事情一样。

铺完秸秆,他从一口大箱子里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被,包着被子的布洗得发白,但被子看上去却还挺蓬松。

铺好被子,季怀安又开始翻找起另一个大柜子,从最里面的角落里拖出一块叠好的米黄色纱布,看着像是蚊帐。

果不其然,其实就是蚊帐。

他跑去屋外抱回来四根细竹竿,用绳子绑在木架床四个角上,然后抖开蚊帐铺了上去。

正当他铺好,又像只小松鼠一样开始翻箱倒柜拿出一块像是床单的布料时,阮娇娇喊住了他:“等等,床单被套我有带,用我的吧。”

瞥见他带着薄茧,有些粗糙的手掌,阮娇娇看了眼角落里放着的热水瓶,“有热水吗?先用热水泡个手。”

“好。”

阮娇娇说完,季怀安就乖乖的把床单放了回去,找到一个木盆倒水泡手。

他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想阮娇娇是不是嫌弃他手脏,只是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