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委屈,也不是灾难过后的心有余悸。是心疼。

白行樾身上的衣服都是褶皱,颈侧和耳后沾了泥垢,脸上应该擦过或洗过,来不及进一步清洁,下巴冒出细小的胡茬。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此刻比任何时候都狼狈。

白行樾读懂她眼里的含义,笑笑:“又没掉层皮,脏就脏了。”

周旋嘴唇干燥起皮,试图发出声音,嗓子像被刀割过,哑得和砂纸没区别:“我睡了……多久?”

白行樾答得很快,像是一直在计算:“一天半。”

周旋迟缓地点点头,牢牢攥住他的一根手指,依赖意味明显。

白行樾回握住她:“医生说你被污水呛到了,呼吸道感染,还有点儿低烧。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得住一周院。”

周旋盯着他眼底的乌青:“……你一直没阖眼吗?”

“嗯。”白行樾说,“你醒了要是见不到我,会心里没底。”

“那时候,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周旋扯了扯泛白的嘴唇,放软语气,听起来像撒娇:“饿了。”

白行樾喂她喝一口水:“暂时还不能吃东西,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