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从保温箱里拿出三盒饭菜,把水果洗净切盒,又备了点酸奶。她端着托盘,轻掀开帐篷的挡帘,进得不突兀,没什么闯入感。

王玄跟白帆正聊得热火朝天,白行樾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一个打火机,听见动静,寡淡地扫向她。

周旋将东西放到折叠桌上,用眼神示意一下王玄,正准备走,被叫住。

王玄让她过来,给白帆介绍:“我每回去你们学校招人都能被气个半死!一个个纸上谈兵,真要让他们下地干活,都懵逼了。要都像小周这样,我能省不少心。”

白帆笑道:“用着顺手你就留着,多调教调教。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收个关门弟子。”

“我倒想留啊,可我总想着,这孩子能再走远点儿。”王玄一拍大腿,“不管了啊,人我交给你了,以后你得帮忙照看着。年轻人脑子灵,该给机会给机会,该锻炼锻炼。”

王玄重面子,从没引荐过谁。抛开白行樾那层关系,白帆不由高看了周旋一眼,问问题比昨天深。

周旋没给王玄丢脸,不卑不亢,接住了问话。

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白行樾打断:“先吃饭吧。”

周旋不着痕迹一顿,打声招呼,先出去了。

白帆明早还有会,不能久留。吃过午饭,白行樾送舅舅去机场。

他们出来时,外头已经没几个人,都睡午觉去了。周旋一个人待着,左手拿手机,右手拿着啃一半的苹果。

白帆被王玄送上车,白行樾没急着过去,经过周旋身旁,脚步没停,不温不火说了句:“除了我,别人都可以?”

周旋眼皮一跳,听懂了,想说点什么,白行樾已经走远。

下午,周旋状态极差,反应总是慢半拍。瞧出她的不对劲,林立静忍着好奇,包揽了一部分工作,让她去休息。

周旋说不用,拎着工具箱,和林立静一起下到地底。

墓主人生前奢靡,给自己的墓地修缮了四座宫殿,东西南北四角齐全。每座宫殿放了大量陪葬品,出土的那几十个陶瓮上面都刻了篆文印戳,和汉高祖墓里的一模一样。

这东西的研究价值比金器银器都高,林立静馋得不行,想近距离看看。王玄嫌她手笨脚笨,抻脖子喊一声,把隔壁的丁斯奇叫来了,让他看着她。

两人仍处在冷战期,林立静撇撇嘴,想走,又舍不得,只能老老实实蹲在丁斯奇面前,借着手电筒的光观察陶瓮底部的印戳。

陶瓮个头太大,丁斯奇腾不出手,叫周旋帮个忙。

周旋笑说:“还是叫立静帮你吧,你们俩更默契。”

丁斯奇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林立静:“静静,帮我一下好吗?”

“谁和他有默契……”林立静嘟囔了一句,不自在地拿起棕毛刷,小心翼翼刷掉陶瓮表面的泥土。

忙完手头的事,周旋又累又渴,摘掉口罩和一次性白手套,出去歇会。

地底信号差,她没带手机,喝水的空隙,解锁看了眼。

一个多小时前,有个陌生号码打了七八个电话,见她没接,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是钟辛让妈妈,看到速回电。

周旋转念想到林秀榕,立马回拨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焦急地说:“小周,你弟弟在学校和人打架,进医院了……班主任给你妈打电话,你妈一着急,高血压犯了,刚被救护车拉走。”

周旋脑子嗡一下,询问完状况,她想也没想,直接去找王玄请假。

王玄待她是不错,但手底下有大几十号人要管,得服众,不可能在这种非常时期给她开小差。

周旋心里明白,只好给周纳打电话,没人接。

自从上次林秀榕突然住院,周旋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