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典丹心中一惊,他自幼跟在桓猊身边,桓家这桩秘而不宣的丑闻,忙伏低上身,
惶恐道:“主公明鉴,您要属下办的事,哪能马虎了,那丑丫头的身世绝错不了,”
却听头顶上方一道轻轻的冷哼,“我叫丑丫头,你也跟着这么叫,岂不是日后要登
堂入室,攥了我的位去?”?
这话扣的帽子太重,卫典丹脸色惨白,忙表忠心,桓猊蹬腿踢他一脚,“成了,在
这儿嚷嚷像什么话,出去。”
人退出去,车厢里没人,一下子静下来,案头还堆着一叠公文,最上面搁着有关霍
娘的密信,底下还压着那丑丫头的。
桓猊动了动手,把第二封密信抽出来,目光掠过封页,脑海中却不自觉浮起那双怒
火欲燃的眸子,仿佛一大片枫花转瞬开起来,倨傲又冷艳,却又当低眉垂眼时,眉
梢泛红,怯怯似小兔。
哪种都是她。
独独最不可能是那种。
周段翎生不出这样的胆小鬼。
桓猊心下一哂,连密信都没打开,随手扔到一旁,随着半天的公文处理,渐渐就被
压在最下头,但好似一块沉甸甸的疙瘩,就算摆在那里,被压到最底下,仍是碍眼。
想放进火炉烧了,眼下已近夏季,哪里来的火炉,扔了更不成,思来想去竟没一个
解决的法子。
就把卫典丹叫进来,吩咐道:“撕了。”?
卫典丹两三下就撕了个粉碎。
桓猊又道:“吃了。”
“……”卫典丹傻了眼。
桓猊冷冷瞪他一眼,卫典丹脖子一缩,一下功夫吞进肚里,这才顺了桓猊的心思,
“这没你事,出去,顺便兰香坊的人,处理干净了。”?
处理兰香坊还能是为了什么,卫典丹心想小娘子究竟是不一般,私下找到月娘,仔
细叮嘱道:“看仔细了,路上人杂眼多,莫要出了差错,主公怪罪下来,你我都担
待不起。”
下午,队伍在前方的驿馆停下,明日再出发,车马整顿后,众人脸上显露疲惫之
色,剩下巡逻的队伍,伺候完主子后,都各自歇下了。
月娘听说小娘子沐浴后就安置了,提灯放在桌上,掀帐瞧瞧,见小娘子身上盖着薄
毯,将手脚都缩进去,只露出乌黑的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