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哭着喊着要护她的人,却成为一把最锋锐的利刃,夺走她的希望,狠狠扎进她的心窝,是用爱的名义,治她于死地。

想到此,陈露白骤然笑了。

「对!是应该让,谁叫采珍是我妹妹。」

这个男人和这个没有温度的家,她通通都要让出去。

当天下午,佟采珍便一脸轻狂地来到她房间,出口的话没有丝毫的感:

「姐,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夜夜奋战,却将到手的录取通知书送给我。」

「谢谢你那么大度,明明是建军哥的未婚妻,却眼睁睁看着他对我那么好。」

「我啊,都要为你的大方,宽容,感动的流泪了……」

她越说,嘴角上扬的弧度翘得更明显。

看着陈露白逐渐发白的脸,她笑得越发畅快。

视线在房间里瞄了一圈,她像个主人似的在书柜上挑挑拣拣:「反正你也上不了大学,这房间里的资料,我全都要了……」

视线掠过架子上的礼盒,她忽然一顿。

随即,手快地将盒子打开,一只崭新的钢笔躺在里面。

陈露白急了,连忙护上去,开口道:「这是建军送我的,你不能拿!」

佟采珍一听,嗤笑一声,将盒子啪的一声关上直塞进口袋里,沉声道:

「对不住,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

「通知书如此,沈建军也如此,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3章

那钢笔是沈建军送她的十八岁礼物,大冷天排长队捧回来,平时宝贝的和命似的根本舍不得用,哪能给人?

她急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想抢回盒子。

佟采珍往后一退,脚下猛地一踹。

她整个人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被重力掼倒在地,尾椎骨和膝盖像被刀剜似的,传来剧烈的痛。

一抬头,竟是佟爸佟妈站在身前,恶狠狠地瞪着她。

佟采珍见撑腰的来了,当即憋下了嘴,抹了抹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爸妈,是我不好,不该和姐姐借钢笔……可供销社那边早断货了,我买不到才过来借的……」

「姐姐生气也就算了,怎么能骂我……骂我是小贱人呢?」

佟爸一听怒了,眼底的冷意顿时重了几分。

不等陈露白开口,当即扬起手,俯身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他用尽了全力,打得陈露白整个身子都撞到了床角上,冷硬的木头搁着人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陈露白疼得呼吸骤停,苍白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从身后赶来的沈建军,看见她被打破了的嘴角,正往外冒血,罕见地蹙起了眉头。

刚要开口,却被佟妈抢先开口。

她冷冷瞥了陈露白一眼,眉梢吊起,说话声冷硬如冰:

「骂采珍是贱人?那你又是什么?一个没人养的野种!」

「文兰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刚才还面露不忍的沈建军一听到「骂采珍是贱人」几个字。

原本的疼惜之色立马淡了,眼底闪过失望之色,一番话脱口而出:

「陈露白!不过是一只钢笔!你至于吗!」

「我真是看错了你!你要是再这么不知轻重地瞎闹!咱们的婚事取消吧!」

说完,他转头对着佟采珍笑了笑,放柔了声音:

「她刚才有没伤到你,我帮你看看……」

前一刻对她还是横眉怒目,这一刻对佟采珍又是说不出的柔情。

昏黄的灯投在他硬朗的脸上,将他的心疼和在意照得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