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任东厂,众人皆以为她会失落,此刻于内堂之中饮酒虽也可理解为借酒消愁,但此地毕竟文书?杂多,也偶有小太监经?过,实在?不是个适合喝酒松懈的地界。

还是暖阁更为合适。

圆桌旁,看着解衍将几碟小菜并酒杯摆放整齐,白惜时?有感而发,叹了一句,“若是此刻千闵、元盛,还有滕烈能一起那便更好了。”

男子正于衣架前脱下厚重的大氅,闻言动作一顿,复又将衣衫挂好,走过来?径直坐下,“今日酒带的不够,下次再寻机会。”

白惜时?:“我也只是说说,眼下这种局面?,叫人过来?反倒是给他们添麻烦。”

其实解衍还能在?这里,便已经?很好。

暖阁之内,地龙正旺。

二人今日特意避开政事,天南地北的瞎聊,白惜时?一口?饮下手中的桂花酒,将杯盏扣于桌面?,在?解衍替她重新斟酒的空档,她带着些微醺眯眼望向对面?的男子。

“其实咱家一直觉得你有些像黄麻。”

解衍闻言,有些诧异又有些无奈,看向白惜时?,“在?掌印眼中,我就?不能像我自己?吗?”

白惜时?又强调了一遍,“真的像。”

“哪里像?”

解衍实在?不知道自己?与那小胖狗到底有何共通之处。

被他这么一问,白惜时?还真就?仔细回想了回想,继而在?酒精的作用下,说出了四个字“听话,好乖。”

年轻的男子听到这个答案,怔愣片刻,继而兀自失笑般回了句,“不乖的时?候掌印应当还没机会见到。”

“什么?”没听清他刚才的言语,白惜时?凑近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不欲重复,解衍微一停顿很快

依譁

揭过,继而发现与二人眼下近在?咫尺的距离,想了想,顺势前倾,与白惜时?就?这么面?对着面?,又问了一句,“那掌印喜欢黄麻吗?”

白惜时?不假思索,“当然。”

闻言扬起唇角,解衍就?着这个姿势望进白惜时?的双眸,好半晌没有说话,但眼睛仿佛无声?在?问白惜时?另一个问题“我呢?”

四目相对之下,白惜时?由起先的不明白到逐渐会意,看懂了便开始移开目光,也莫名牙痒痒,伸手,将那张方才还觉得越看越顺眼的俊脸推向一边。

“咱家还没喝醉。”白惜时?觉得自己?这一声?不甚威风,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

“嗯。”

解衍被推开仍一如往常,仿佛方才无事发生,提壶又问了白惜时?一句,“掌印可还要再喝两杯?”

“不了,你多喝点!”

剩下的时?间,便变成了白惜时?喝茶,解衍独酌的局面?。

因着刚才的那一点暧昧,两个人虽又恢复了先前的相处之道,却怎么也没那般放得开,话亦随之少了许多。

不久之后,解衍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杯盘。

本?来?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但不知为何,今日看着男子将衣袖挽至手肘,沉静着一张面?容洗碗擦桌子的动作,白惜时?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看了下去,并且似乎还觉得挺好看,诡异的赏心?悦目。

解衍的那种人夫感又来?了,他分明才二十岁。

不过转念一想,解衍眼下虽不再是世家大族的探花郎,但仍旧挺拔出众,身材如今历练的也颇为不错,再加之又是御前侍卫,日后想说门合适的亲事应当会很容易。

兼之他性格体贴包容,到时?候与夫人的相处自然也会十分和睦。

然而不知为何,一想到解衍将来?会常伴另一个女子左右,白惜时?又觉得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