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魏廷川又去司礼监找过几次白惜,但无一例外都扑了场空,他还托汤序给她带了话,但白惜时皆以忙碌为由推脱了。
她知道,之所以让自己这样转个不停,一为回避魏廷川,二来,其实也是在回避解衍。
那日她虽口中说着“坦然接受,抽身祝福”之言,但她其实更知道,这种事经历了一遍,绝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世子?的一番提醒让她不得不放弃得过且过的念头,正视与解衍之间?确实有些超越友人的关系。
但她实在又不想理得太清,索性退而求其次,暂且回避。
一连几日傍晚时分都没有回司礼监,解衍来过三、四?次后发?现?寻不着人,似乎很快明了了白惜时的用意?,之后竟没有再出现?过。
这日深夜,面无表情听完汤序将近日访客一一禀报,白惜时待所有人都退下去,兀自垂首在烛光下翻阅了两本奏折,继而看着看着,目光便游移到另一把空着的椅凳之上。
原先这里,时常被另一个人占据。
呵,很快移回了目光,白惜时不无冷漠的想,连几个朝臣知她近日忙碌都前来问候一番,解衍这小子?倒真是高估他了,一点?恒心毅力都没有,找了几回找不着便不来了,多洒脱!
真洒脱啊,听说现?在夜间?当值都调回去了,改为正常的两班轮换……
现?在不来那便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无端嗤笑一声,白惜时单手抬起玉印一盖,继而阖上手中本阅完的奏折,不轻不重?地丢回案几之上。
第二日在御前,白惜时就碰到了白日当值的解衍。
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白惜时端着掌印那副高冷的派头,伴于皇帝身后,径直从此人身前越了过去。
下午议程不多,正事商谈完后皇帝见时间?还有空闲,便又请了那两位高僧前来为他讲经。白惜时在里头听了一会只?觉头脑发?胀、昏昏欲睡,为免御前失仪,他便干脆出来透透气,不过这一出来透气,倒似乎是看见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此刻正当御前侍卫交接换班之际,董飞手里拎着个食盒便来与解衍换班,走到近前将食盒一递,董飞笑得爽朗友善。
“解兄,你那日去我?家中不是夸四?妹妹做的糕点?好吃吗?今日她正好又做了些,我?就想着再给你带过来尝尝。”
四?妹妹?
白惜时耷拉下眼皮,状似不经意?的向那边投了一瞥。
第一时间?感受到白惜时的视线,解衍缓缓闭了闭眼,再看向董飞时,男子?郑重?其事、严肃纠正,“没说好吃。”
“啊?”
董飞都被解衍这模样搞糊涂了,他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语吗?解衍怎么一下子?脸色都变了,这么紧张?
又“啊”了一声,董飞似懂非懂,想了一会仍然试图将食盒塞到解衍的手中,“反正我?带都带来了,你就拿回去吃呗。”
多大的事啊!
垂目、低头,解衍看着那个食盒,此刻只?觉有千斤之重?。
略一思索,解衍眸光微动,告诉董飞,“暂且等?我?片刻。”
说完这句话,他便调转步伐,转身朝阶上的白惜时走了过去。
待到只?有两步之遥,解衍停下脚步,清透的目光望向连续多日未见之人,继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掌印,那食盒我?该收吗?”
吊起眉梢,白惜时架子?端得十足,“这种小事也需劳烦咱家替你做主?”
“是,属下凡事皆听掌印调遣。”
“……”
白惜时:“喜欢你就收着,莫要诬陷咱家从中作梗。”
解衍借机解释,“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