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怎么这么急?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好给你准备新婚礼物。”
“你也要忙着准备跟季小姐的婚事嘛…”,我沉吟道,“说起结婚礼物,这算我的。”
我提起纸袋递过去。
秦彻没接,呼吸变得粗重,目光停在我脸上。
“你今年才二十六岁,不用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好好挑挑也是可以的。”
“如果你真不想唱,我可以像胡师傅那样给你包个院子。”
胡师傅是我的师傅。
当年他隐退后,秦父给他包了个院子,没事就来听他唱戏。
“秦先生的意思是,要包我?”
“让我只给你一个人唱?”
“秦彻!”季舒面红耳赤,“你还没跟我结婚,就想在外头养小狐狸精了?”
“信不信我让我爸跟校领导说,明年升中级职称的事…”
“我不是那意思。”
秦彻慌忙抽回目光,眼神发怯,“我跟白芙蓉也算是认识了十几年,想让她好好挑挑罢了。”
“一个开饭店的厨子…”
“所以呢?”我打断他,“开饭店的厨子怎么了,谢桥他对我很好。”
秦彻怔愣看我。
任由季舒嗔怒着捶打他的胸口。
“他会做很好吃的饭菜,尤其是红枣鸡蛋姜茶,我最喜欢。”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8
开车回家的路上,谢桥和我都陷入了沉默。
他不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我跟秦彻的关系,但凡在城里待过几年的人都知道。
留洋回来的秦家少爷学识渊博,跟亲手救下的伶人白芙蓉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起初我以为谢桥跟其他人一样,不过爱我的皮囊和唱喉。
可今天,看他护着我的样子,想必是动了真感情的。
饶是如此,我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终于,我忍不住先开口。
“不用解释。”
谢桥像是憋了很久,长吁一口气将车子停在路边。
“我一直在等,等你开口跟我说点什么,可当你真的开口叫了我的名字…”
“我才发现,自己期待的不是后面的内容,而是你的态度。”
“谢桥…”,我动容。
“你跟秦彻的事,我多多少少从班主那儿知道一些,他救了你,我才能认识你。”
“说到底,我也要感念他。”
能说的都被谢桥说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眼泪不住地砸在手背上。
谢桥用手帕轻轻擦拭我的眼泪。
“回家吧。”
他拉起我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头揣着热乎的包子,用体温捂着。
我咬了一口。
心中草长莺飞。
跟谢桥的婚礼定在晚上。
我们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匆匆忙忙梳洗换衣,谢桥一早便等在饭店处张罗,迎接宾客。
新时代的建立,一切都崇尚节俭。
谢桥打了结婚申请,没给我争取到穿褂子结婚的特权,但他还是给我做了一身大红色的明艳旗袍。
发间、胸前都戴着红花。